挡住了陈陈的视线,他往边上挪了挪。
他找了个视角比较好的地方,终于看清楚,在不远处的一张大石桌上面,瘫软着一只像牛又有利齿的动物,看样子是死了。这两拨人衣服都烂了,挎着背着什么装备,看起来很狼狈。但吵什么他没听清,但感觉是为了桌上那个怪动物才吵起来的。
陈陈有些奇怪,这个世道现在倒是古怪了,这些人怎么大大方方出了外城,还明目张胆地开了这么大一家客栈,也不知老板是谁,不怕那些奇奇怪怪的猛兽和马匪?不在外城里面,不留神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他想来还是自己运气好,在漠北走了那么久,没碰到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沙尘暴。
陈陈四下看了一眼,怪猛兽一只两只倒不是问题,看样子这客栈坚固得很,可那些不要命、手段又凶狠的马匪呢,他们可都是被外城赶出又和其他部落的亡命徒勾结一起的。每个人骨子都是透着阴狠的劲,能当上头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陈陈想到了刚开始遇见的马匪头子,感觉不是漠北的人,应该是外城被赶出来的。喊着“吃饭吃饭”这样的话语,明显不是外族部落的成员。
陈陈想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又往前走了走,还是听不清,只能听到他们喊着“如果”“要不是”这样的话。他躲在了圆柱后面,才觉得这根柱子大,跟之前墓室的石柱有得比,只不过比里边的石柱好看得多。通体漆黑,又绘有神秘的彩画。
他竖起耳朵听,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两拨是人组团捉一只犊牛才在一起,这牛又大又重又凶狠,从它露出嘴边的利齿就能看出来,这牛不是吃素的,是开荤的。
但这牛说容易捉也容易捉,说不容易也不容易。难就难在这牛的皮厚,一般的刀枪刺不破,容易是在这牛比较蠢,你只要不莫名其妙在它面前弹琴和跳舞,一般是相当于看不见你的。除非是一只饿牛,但看这只牛的毛色发亮,就知道他们运气不错或者早有计划,遇到的不是只饿牛。
他们本来已经规定好可以算是完美无缺的一个计划,一人引牛,几人伏杀,不成功再退,牵引到有沼泽的地方,困住牛的腿。可突然间出现了意外,有人一个后生退缩了,导致一系列的失误,损失惨重,真真正正死了人。后来另一拨人,就是待在右边的那一拨人打算撤退,但是左边那一拨人不同意,因为那个后生是他们队的,一定要杀了这只牛。
左边那拨人领队的是一个阔脸细眼的汉子,陈陈看过去,那个汉子不像外城人,有点像东胡人。右边领队的确是外城人,一脸的伤疤。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杀了这头牛,至于怎么杀的,陈陈没听他们说出来。
他们原本想拉到市集去卖了毛皮和肉,但是却在客栈里起了争执。一方说如果不是那个后生害怕跑了,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还有周密的计划,对面那些人不配分半,只能拿四个小腿,说着就拿出刀要砍。另一方,也就是东胡人,也算个有血性的汉子,知道自己这边理亏,也承认,说是大家双方都有损失,但是已经那些埋在黄沙里的人也有老小要照顾,他自己的可以不要,但是活着和死去的人都要得到合理的分配,都是拿命赚来的钱,这么分不公道。一拨人不干,另一拨人也不干,反正就是这样争执不下,吵到最后要动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