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怎么可能还会住人呢?莫说住人了,只怕都不会有人敢买下这里。被拆迁掉,只怕也是迟早的事吧……”
虽然这样说,但纪白却是没法轻易释怀。
这里面,有太多回忆,那里能够如此轻易就割舍呢?
最终,纪白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沉浸下去,连忙回过头去,尽量避开目光,竭尽全力地逃避着这触目惊心的废墟。
回过身时,纪白又再见到了对面的屋子。
“是啊,邻居还在,还有李叔李婶他们呢。”
一时间,那对慈祥夫妇的模样顿时浮现在纪白面前,这让心情失落的纪白,有了些许慰藉。
他收拾了一番情怀,正正衣服之后,走到了门前,轻轻按动了门铃。
“请问哪位?”
门内响起了声音。
“我是——”说着,纪白突然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
饶是如此,纪白还是选择说明来意。
“我是来找李叔的。”
门里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下。
“李叔?什么李叔?”
门里的人就站在门口,但却始终没有打开大门。
“你找错了,我们姓刘,不姓李。”
说完之后,门内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等等!”纪白听到对方的话,先是一愣。很快,他便明白李叔夫妇可能已经搬离了这里,不禁黯然。
如此,纪白对于这对夫妇的寻访,只怕只能就此戛然而止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就算搬走,也必定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线索。
心念至此,当纪白听到门内的人正打算折返之时,连忙叫道。
“你到底想要干嘛?我都说了这里没有什么李叔,我们姓刘,文刀刘,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门内人似乎对纪白这不依不饶的态度十分反感,言语中甚至略带戒备和警惕。
“我只是想问问,您知道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搬去哪里了吗?”纪白依旧不死心道。
“不知道!”
这三个字,直截了当地,深深戳击在纪白的心头。
在城市的发展之中,原本旧城镇的那种人情关怀,早已是消失殆尽。在过去,附近区域就算发生芝麻大的一些小事,都会人尽皆知。而现在,哪怕彼此做了邻居十多年,只怕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这是都市所特有的冷漠,对于不关自己的事情,全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幸灾乐祸已是难得,作壁上观已是常态。如今竟也逐渐渗透到了这片宁静的地方之中。不得不说,这也是经济单方面高速发展之下的一种悲哀。
说完之后,大门内的人就此离去,甚至传来了内门开启的声音。纪白闭上眼睛,眼看着这最后的希望,就此湮灭。
就在这时,屋内兀的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臭小子,怎么又开始哭起来了。这一天到晚,隔三差五地哭,真是烦心!”
这一句话落在纪白耳中,让他心神一动。他开始注意起这个声音,登时便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这个孩子的哭腔里,带着一丝——惊恐……
“等等!!!”
纪白朝着门内又再喊道。
“你到底想要干嘛?!”门内的人终于忍不住,愤而朝着纪白吼道。此时,他已然把纪白当做不怀好意的不法分子了。
“我告诉你,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您别激动,”纪白连忙解释道,“您就不想知道,您的孩子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吗?”
门内,骤然没了声响。
“你——知道?!”那个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怀疑。
“是,”纪白应了一声,但却顿了一顿,“不过我现在就这样解释,您一定不相信。这样吧——”
说着,纪白从背囊里取出了一小块淡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块通体发红的蜡烛块。
“您打开门,我给您一个东西。”
“干嘛非得打开门,这样说不行吗?”门里的人依旧警惕不已。
“现在正是光天化日,我总不见得就这样入室抢劫吧?你给我这个心我也没有这个胆啊!您就打开一丝缝隙,试一试我的东西,对您没有坏处。”
门里犹豫了一下,最终,那始终紧闭的大门,终于出现了一条缝隙。
纪白顺着那道缝隙,将那块蜡烛递了进去。
那人接过之后,这才朝外面望出来一眼。
“这奇形怪状的蜡烛,能让我儿子止哭?”
“您把它放在令郎的床头,点燃试试。”
“这不会是什么有毒物质吧?又或者是现在网上盛传的**烟?!”门内的人投来了怀疑的眼光。
“您太多疑了……”纪白尴尬地笑道,“我就在这里,样子也被您见到了。只要一有不妥,您就直接报警,大不了到警局素描画图,就一定能缉拿到我。”
屋里的人想想也是,当下点点头。
“好吧,我姑且试试,那你就站在这,不要动!”
“行。”纪白爽快答应道。
大门瞬间便又紧闭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屋子里那聒噪不已的婴儿哭声,霎时停住。
“真是——真是稀奇啦!”
大门内,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这一次,大门终于被全部打开,门内走出一对年纪在三十上下的夫妇出来。
为首走出来的,正是刚才那个和纪白隔着大门说话的男子。但这一次,他的脸上再没有丝毫的戒备,而是带着一脸的激动。
“小伙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一把抓住纪白的手,好奇问道,“我那小儿子从几天前就一直哭个不停,怎么都哄不好。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我们还以为他是不是生病了,可去了医院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们夫妇俩为此,头都快炸了。你倒好,就用这小小的蜡烛,就把我那臭小子哄住了。”
纪白笑道:“不是哄,是这红烛一经点燃,把惊吓到您儿子的东西吓跑了。”
此话一出,让那对夫妇的脸色齐刷刷一变。
“你,刚才说什么?”
纪白见到那对夫妇脸色的变化,当下沉声道:“想必二位也想到了,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一直这样哭个不停呢?这段时间里,想必二位除了带孩子看医生,也见过不少江湖术士了吧?”
那男主人点点头道:“是啊,这段时间我们找过不少高人,按照他们的法子,什么烧符水,戴平安符之类的都试过了,可都没有一点用啊——”
纪白闻言,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如今这世道,哪里还有那么多真本事的人?那些打着‘世外高人’幌子的,基本都是些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
那对夫妇闻言,连连点头。
“小兄弟,那一直骚扰我儿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女主人此时也是好奇不已,当下又再问道。
纪白看着这二人眼中泛光,胃口已是被调到了十足的高度,当下解释道:“一直骚扰令郎的,是一种叫做‘婴儿鬼’的东西。”
“婴儿鬼?”那对夫妇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平生从未听过的陌生词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