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到中间的时候,纪白只觉得心头那阵寒意又加深了几分。借着夜色,他深深望了一眼最深处的那一排墓碑,却始终都看不真切。
那一抹黑暗里面隐藏的,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深邃阴暗的地方。
“小妍,你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要走到最里面的位置,知道吗?”纪白拉了拉苏婉妍的手,这样说道。
苏婉妍很少见到纪白这样认真的神情,当下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向着深处投去目光,那里面深沉的黑暗让她心头一凛。
“我知道了。”
另一头,在前排假意寻找会员证的项飞则是一脸阴笑。他看着前面的纪白和苏婉妍,悄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面。
两张会员证,赫然出现在他的口袋里面!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完成任务!”
项飞俨然如同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只差没有高声欢呼起来了。这一激动,他不禁将手上的自己的会员证握得紧紧。
“这还不止,早在白天我就悄悄派人藏在深处了。只要你们走近,保证将你们吓得魂飞魄散!”项飞看着一脸认真到处寻找的纪白,面露狰狞。
“今天,我就要好好搓一搓你的锐气,臭小子!”
此时,项飞似乎已经看见了纪白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心里登时好不痛快!心有所想,项飞甚至忍不住暗笑起来。
纪白瞥见项飞半蹲在那里,身子微微颤动,心里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大概知道此人必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不过,他可不怕这纨绔子弟,这样的货色他没心思去搭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婉妍的会员证,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站在纪白身后的苏婉妍开始搓着双手,不断朝着掌心哈气。
“这里怎么这么冷……”
“我看看——”纪白转过身,将苏婉妍的双手抓在手心。
“确实很冰凉,看来,我们得早点找到才行——”
说完,纪白便牵着苏婉妍的手,拉着她开始逐个逐个墓碑地寻找起来。
纪白不知道,就在他刚才用手为苏婉妍取暖的时候,苏婉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好,我也来帮你!”苏婉妍快步走上前,来到了和纪白并肩的位置,伸手搂住了纪白的手臂,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
“这样就会暖和了吗?”纪白心里奇了一声,但也没在意,满心专注地寻找着会员证。
但是,一直走了两圈,看了四五排的墓碑,纪白和苏婉妍却始终都没有找到所谓的会员证。
“喂,你找到没有?!”纪白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项飞喊道。
“没呢!”项飞高声回道,暗地里却是偷笑不已。
“这小子,从刚才就显得怪怪的——”纪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身边苏婉妍问道,“这些会员证,你们社团的人是什么时候放的?”
“听小佳说,是傍晚的时候,社团的干事放的。”
“傍晚……”纪白沉吟一声,心里瞬间便有了dá àn。
“你说,如果有人在之后将会员证拿走的话,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
纪白这句话,让苏婉妍骤然一怔。但很快,她便听出了纪白的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项飞——”
纪白意味深长地看向前面。此时项飞正直直看着他们这边,见到纪白望过来,登时如同触电一般缩回目光,努力装出一副寻找的样子。
“十有**,错不了。”纪白面露不满,原来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居然是被这种货色给耍了一通。
纪白甚至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应该二话不说,直接先废了他一只胳膊呢?
这个时候,项飞也觉察到了不妙。尤其是见到纪白拉着苏婉妍走向自己时,更是心头一凛。
“不会吧?这么快就发现了?!”
自以为智商满分的项飞满心以为,自己这个绝顶聪明的计策应该是没有人看得破才对。
“怎么办?!把会员证丢了吗?!不行!这样太明显了,他们一眼就能看见了!”项飞终于有些坐不住,开始寻找着退路。
“乖乖交出来?不行!这样不是很没面子?!”
思来想去,项飞始终找不到一个绝佳的两全之策。在如今这么一个环境里,自己可谓是孤立无援,就算之后能找上纪白来个秋后算账,但此时此刻也免不了被对方好生修理一番。回想起纪白刚才对自己做的事情,项飞的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不行,我可不想再被打一顿!”项飞最终还是屈服在纪白的淫威之下,不得不说,刚才纪白已经展露出了自己的威风,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项飞完全没有战胜纪白的决心。眼看着纪白即将走到了自己面前,项飞只得暗自叹了一声,将手伸进口袋,打算摸出会员证,交给对方。
然而,当项飞将手伸进口袋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口袋里面——
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项飞又再仔细摸索了一番,甚至开始把口袋整个翻了出来。但原本躺在口袋里面的两张会员证,却是不翼而飞了!
“不可能啊!”项飞回过头去,仔细查看了自己走过的路,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这两张会员证,就在项飞的口袋里面,直接消失了!
“喂,你在干嘛?!”此时,纪白也已经走到了项飞面前。他见到了项飞那些奇怪的举动,当下问道。
“没——没事,我只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遗漏了什么……”项飞支吾地解释道。
纪白见到项飞在这样的天气里冷汗直冒,当下彻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苏婉妍却是扯了扯纪白,指着前面道:“小白你看,那个是不是就是会员证?”
这一句话,让纪白和项飞齐齐一怔。
“在前面?!”纪白奇了一声,他一路走来虽然视线一直盯在项飞身上,但余光也在观察着周围。如果半路上真的有东西,他没理由看不见。
更何况,在纪白眼里,项飞始终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直到现在,纪白都认为是项飞拿走了会员证。
此时,若说此刻纪白是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的话,那么项飞则是直接流露出了惊骇和恐惧。
“不可能的,会员证一直都在我的口袋里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前面呢?!”
他用力揉着眼睛,拼命睁大了双眼看向前方。
一张裱在一个塑料软胶里面的,红底四方的卡片,此刻正静静躺在一块墓碑之上。
那,正是会员证。
项飞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走上前去一看。
那,是他的会员证。
那上面,还有着自己因为激动揉捏而留下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