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上也知道侄子连媳妇都有了,也就不再难为情,他说是福不是祸,此事便一直落下了,一直传到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我爷爷的爷爷是一个很有道行的擒魂师,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抓到鬼魂,不过据说他曾经将那二十四个妖魔的相貌告诉了他的好朋友张长林,我说张长林你可能不认识,但是我说‘泥人张’你一定就晓得了。张长林自幼随父亲从事泥塑制作,练就一手绝技。十八岁即得艺名“泥人张“,以家族形式经营泥塑作坊塑古斋。他只须和人对面坐谈,搏土于手,不动声色,瞬息而成。面目径寸,不仅形神毕肖,且栩栩如生,须眉欲动。
我爷爷的爷爷就把二十四妖魔鬼混的相貌告诉了泥人张,还没详细说谈,正巧泥人张的媳妇在一旁做馒头,只见泥人张走过去,把手袖一挥手,那一排切配好的馒头也正好二十四个,泥人张顷刻之间,便将那些妖魔的妖魔捏出来了。白面矗矗屹立着二十四个面人。泥人张捏的小人果然是三份像人,七分像鬼。和我爷爷心里想的是一模一样。这里还不是泥人张手艺精湛之处。他最厉害的还是他捏的人鬼虫牛都会动,就像有生命力一样。
我爷爷的爷爷看着桌上的二十四个小妖魔鬼怪活蹦乱跳,举起宝剑就要劈,泥人张笑了笑说,不是我绝,而是白面有劲道,捏好的人手脚由于白面劲道的缘故便收缩起来,所以看上去就活蹦乱跳的。泥人张说“你要是想要抓真的,就去天津东城,天津东城有一神人,我手里的妖魔是假的,那东城神人手里的鬼怪才是真的。我做的泥面人会动,纸人章扎的纸人也会动,他手里的鬼才是真的。”
我爷爷的爷爷便按照泥人张说的去西城找那神人,泥人张说的神人便是天津东城的纸人章,也不知道那人的全名只知道姓章,是一个扎纸的老师傅,他扎的纸人不是一般的纸人,他扎的纸人是给死人祭祀用的那种。说是不吉利,但他的手法确实好。我爷爷的爷爷来回找不着路了,便找坐在树下乘凉的人家问,问了大半天人家都没有回答,这树下的四五人都是纸人张扎的假活人,不细看与真人毫无两样。我爷爷的爷爷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纸人章的家。走进他院子,看见他家院子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找了半天才从人堆里面找到一个会动的真人,纸人章正坐在灶头熬浆糊。
纸人章熬得浆糊也不是一般的浆糊,一般的浆糊是面粉熬制,是白色的面糊,而纸人章熬制的浆糊却是人huáng sè。他说这些浆糊加了皮油,这些油皮也不是一般的猪油,而是人的油,尸体火化的时候会出油,纸人章就把那些脂油收集起来,熬成浆糊。用纸糊好的假人用这种皮油一刷,就像给假人上了一层真的rén pí一样。所以纸人章手里做出来的扎纸人堪称一绝。尤其是制作的扎纸女人,很多掌柜当家早逝了,都要从纸人章手里特地定制姨太烧过去。
纸人章听说我爷爷的爷爷是过来抓鬼魂的笑了笑说“哪有什么鬼。我做的纸人像是像,但是都是假的,你要是当真了,你去院里去挑一个抓去便是了。”
我爷爷的爷爷听了纸人章的话有些不相信“听说章师傅手里做出来纸人会动?”
纸人章点点头“那都是小把戏。”说着纸人章带着我爷爷的爷爷走到屋子里面,那屋子里面从房梁顶上垂直挂下来七八道白色蚊帐,走进去的时候顿时感到一阵寒意,我爷爷的爷爷往墙壁上一看过去,那墙壁上看见的是活生生挂着没有穿衣服的人体,男女老少都有。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假的纸人,可是这样乍得一看过去,还是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那些纸人做的精致,精致的就连挂在墙上那女人身上的一根根体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纸人章看我爷爷的爷爷被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往他脖子上一击有力击打过去“被吓了一跳,要是上气没接到下气,就差点晃过去了。”
走到最里屋,屋内拜师精致,与外头完全不同,屋内香气扑鼻,摆设这一张小床,一个梳妆台。最显眼的就是梳妆台前坐着一个打扮惊艳的婀娜女子,持着木梳一手托着长发在铜镜面前梳发。我爷爷的爷爷站在内屋门外没有进去“原来嫂子在!”
“进来无妨!”纸人章将满是浆糊的手往围裙上一擦“那也不是真人,进来无妨!这也是我扎的纸人,若不是看不不相信我还不愿意随随便便让人看。”说着纸人章带着我爷爷的爷爷走进去“这回你相信,我手里都没什么鬼魂了吧。”
“这不是真人,不是鬼魂,你扎的纸人会动?”我爷爷的爷爷不相信,不过看着那依旧在梳妆的女人,简直和真人是一模一样的。
“这纸人用竹片编织身体框架,用纸张糊起来,在刷一层人油,点缀一下五官头发,披上衣服就做好了。至于为什么会动,那是小技巧,这纸人是空心的,我在它们空心的肚子里面,用五条猪尿泡制好牛筋绑好链接了四肢,这猪尿泡制的牛筋弹性大还耐磨,所有它们的手可以做简单的变现动作而已。”纸人章这一说便把他的人前人后传到神乎其神的绝技全部说没了。他说本来就没什么绝技,也没什么鬼怪,所有的鬼怪都是人心里的恐惧,这也就是所谓的‘心不正,剑则邪!’
我爷爷的爷爷听到纸人章的话,一阵感慨,将背上的祖传宝剑卸掉,并且将那个火里捞回的八卦罗盘往纸人章院子里面石磨上砸去。
这一砸到我这一代就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