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先生仍旧站在窗边,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的休闲裤,一双简单的帆布鞋,轻倚着站在那儿,看向外面,和一屋子的血腥显得格格不入,我连滚带爬地到他脚边,带着哭腔向他央求道:“单……先生……,我求求你……我知道……知道……你很厉害……求求你……救救小艾…或者我再签订一个什么契约之类的………这回十年寿命也行……求求你……”
他站在原地,稍微侧了侧身子,俯看着我,和那时看那个被车轧死的那个女人一样的眼神,空洞无物,毫无感情,直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不知道吴先生还记不记得,我曾提过契约的三大禁忌,当时我并没有细说,是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解释,如今看来是我疏忽了”他慢慢地转了身,后靠着窗,继续说道:“第一,逝者已逝,不可起死回生;第二,一世一签,不可重复签订,第三,投胎此生,不可签约改之。你刚才向我提的要求,已触犯前两条,请谅我恕难从命,不过……”他忽然弯下身子,双手将我用力地从地上拖起,我慢慢地站起身,他把两只手,分别放在我的两肩左右,然后,轻轻的施力示意我向后转,我的身体受他的指引,等我回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一屋子的血腥顷刻全无,小艾像是睡着一般的躺在沙发上,她的那身白色连衣裙显得她尤为神圣,恬静。我立刻发疯地似的跑了过去,可是……毫无气息……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单先生说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了。
我半跪在小艾身旁,大脑已经停止运转,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而且是一个场噩梦,可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噩梦成真……我该怎么办……我毫无头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先生,我想你现在一头雾水,不如好好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也许,你会领悟这其中的曲折”单先生倚靠在沙发里,眉头紧锁,轻翘着腿,双手放在腿上,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有许多话要同我讲似的。
我听到这个男人的话,慢慢地坐了下来,小艾则在一旁“睡着”,我眼看着小艾,那依然美丽的面容,对单先生说:“有什么就说吧。”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要从一个男人说起了,大概在30年前的一个夜里,有个男rén miàn露绝望,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我救救他的孩子,我让他冷静下来,才知道,他犯下了个无法弥补的错误,昨天,他回家,家里静悄悄的,以为没人,又觉得家里有些冷,就在炉子里放了块煤球,可没过一会儿,他就被人叫走干活去了,可是,他不知道,这煤球受了潮,起了烟,而他不到两岁的孩子,为了给他个惊喜,就躲在衣柜里,躲在里面久了竟睡着了,没注意到他的父亲来过了,也没注意到屋子里渐渐地被充满一氧化碳……等发现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孩子的父亲红着眼眶跪在地上,说着无论怎样帮我救救孩子……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寿命价位可不是现在的价位,当时使用一次,就要损耗5年的寿命,但是,那个男人只有4年的寿命了……当我告诉他自己的寿命不足后,他快要崩溃了,拽住我的衣角,拜托我通融一次,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行,我于心不忍便同意了。那个男人如他所愿,救下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做了一件多余的事,导致了后面一切都错乱了……”
“是那个救了当时qiáng jiān犯的那个人吗?”我说道。
“是的,就是他”单先生回答道。
“可,这个我有什么关系”我毫无力气地问道。
“当然有,因为他……他……是你的……父亲”单先生有些犹豫地回答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睁大着双眼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撼到我的心脏,我好像被人用人紧紧抓住脖子,窒息感袭来……
“被他救下的那个孩子长大后,成了个qiáng jiānshā rén犯,杀了7人,这七个人本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在阴间,有个永远不变的法则”单先生停了停,双腿分开,身子轻轻向前倾斜,把两只手分别放在腿上,支撑着身体,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继续说道:“一命抵一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点!”我提高音量问道。同时,突然感到有个恐怖地真相渐渐正在揭开……
“你父亲死后不久,你的姥姥、姥爷、奶奶相继去世对吧?”单先生向我求证语气问道。
我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听着这个男人残忍地揭开事实。
“本来你的爷爷也该随他们去的,但,你的爷爷生前是为医德极好的大夫,救死扶伤为己任,躲过死劫,不过,却也不能安度此生,他的晚景……我也不用多说了吧”单先生淡淡地说道。
“生前?什么意思?!”我有些崩溃地问道。
“阿……你还不知道,你的爷爷”他看了看表,他在35分钟前去世了,不过,走的很安详,待会儿,养老院就应该通知你和你mèi mèi了”单先生说着有意把眼神躲在一边,故意不去看我。
今天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使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肆意地流着,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朦胧许多,这时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单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我没有接,我已经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被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单先生看我没有接的意思,便把纸放在茶几上。
“这加起来有4条,你的母亲在你父亲去世的4年后改嫁了吧,据我所知,对于此事,你有些不满,等你母亲生下你同胞兄弟的2月后,你的继父,你的母亲,你的弟弟一家子在去医院的路上,不幸罹难,你在葬礼上哭得很伤心,认为是自己不想要弟弟的祷告让老天听到了。其实是……”单先生有意不再说了下去。
“这么说,所有人,我周边所有的人都是因为我死的?!”我大声喊道,同时,把头埋在怀里,两只手堵住耳朵,拒绝着这个男人声音,拒绝着这令人抓狂的事实。猛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看向小艾,发疯似的问向单先生,
“这不是已经7条了?为什么小艾?为什么她也……。”
他停了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道:“因为你还有3条人命在身。”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最近你们市有个连续shā rén犯吧……你不觉得他犯案的时间有些太准时了些吗?”单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什……么……”我有些惶恐地问道。
“他犯案的时间都在周日下午6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