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腊月,日子就过得快了。
尤其逢着年节下,街头巷尾到处张灯结彩,遍布着喜庆洋洋的气氛,更加催得人归心似箭。
上学的孩子,在这时候都已放了寒假,在幸福小区租房子的外地客,也都收拾好了年货,各自满载车辆回家去了。
便是常来义务教习李琛的林老师,也已装备好了行李箱,在一个弥漫着大雾的早晨,同宋岩溪告了别,赶着腊月二十七的班车回湖北老家去了。
宋岩溪搓着手,看她拉着行李箱,行李箱底下的小转轮在地面上个楞个楞的摩擦着,奏响出新年的乐章。
她不由得满含艳羡。
国家法定的春节假期虽然只有七天,但所里因为担心她们这些外乡人买不到回乡的票,早已放宽了期限,许她们可以提前两天回去。
只是天可怜见,因为她腊月二十八还有一个庭亟待要去开的缘故,就只能赶着年前最后的一趟末班车回扬州了。
樊瑾是江城本地人,原是有心给她帮个忙,无奈现在还在实习期,不能单独dài lǐ,便从家中拿了她妈妈亲手做的饺子,送给宋岩溪,用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宋岩溪谢过她的好意,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办公室,不由道:“他们都走了?”
樊瑾耸耸肩:“段老大和凌美人都开口说可以提前走,他们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扮演劳模吗?也就是我和你两只苦命鸳鸯,还在勤勤恳恳的守着事务所。”
“去去,说我苦命我也认了,鸳鸯是什么鬼?”
宋岩溪一面从饭盒里扒拉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塞进嘴里,一面鄙夷着樊瑾。
樊瑾大大咧咧把手搂在她的肩膀上,嘿嘿的笑:“怎么,凭我的条件,和你当一对鸳鸯不够格吗?外头有眼光的人可都传咱俩有一腿呢。”
“我呸!”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谣言都有人信了。
樊瑾她长得再怎么帅气再怎么爷们儿,也是个女的好不好?她性取向正正常常,誓以追到段大师兄为终身目标的人,怎么可能吊死在樊瑾这朵百合花上?
不过说到段大师兄,她近来倒是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他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忙那个借贷纠纷案子。”樊瑾拿起筷子,亦是夹起饺子边吃边道。
宋岩溪眨眨眼,转动脑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该不会还是那个老爸死了,债主拿着单子找儿子要债的官司吧?”
“可不皱是。”
樊瑾腮帮子鼓动着,好容易把满口的饺子咽下去,才扯过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说起来也不知是原告做了假证据,还是被告撒了谎,反正这一桩案子麻烦得很。原告说那个老爸死之前曾借过他的钱买股票,结果赔了,就一直拖欠着不还。儿子非说他爸人老实,从来不买什么股票基金。偏巧那个原告手里的欠条还找不到了,只留了一个shì pín资料,证实那个死了的老爸确实提起过借他钱的事,但儿子不认呐,还非说原告是**出身,shì pín定然是他胁迫老头录制的。哎,一场官司,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双方都没有充分的证据,连开了三次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