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处树林后那若隐若现的文学楼。

    “就是这里了。”

    “这里？”

    钱小婉走到我跟前，在面前的栏杆边走了一个来回，露出困惑之色。

    “我没有看到什么警戒条和lán jié起来的地方啊。”

    “被发现后警方来得很快，处理得也快，至于没有警戒条，大概是因为学校方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吧……因为是自杀，又是溺水，并没有留下什么挣扎或者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所以在确定自杀后，现场也不用保护了，这样自然就能够把影响降到最低，别忘了可是准备开学了。”

    “哼。”对于南城大学某些领导的这个决定，钱小婉用了一个鼻音来表示她的回应。

    张哲倒是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沿着栏杆来回走了一下，然后问我。

    “能知道更具体的位置吗？”

    我回想了一下，指着前面不远处树林一条人为踩踏而出的小路。

    “大概是从那里走过来的，然后走到前面这里……”我指了指面前大概三米左右远的地方，“有可能在这里发了一会呆，然后就……”

    我的视线看向了湖里，意思很清楚，然后就自杀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钱小婉有些好奇。

    呃……尼玛，说得太详细了。

    正当我想着怎么应付过去的时候，张哲却反而说了一句。

    “不是告诉过你吗？有些事情不要去打听。”

    钱小婉哼了一声，却也是没再追问，而是将dv的镜头对准了张哲。

    张哲从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朝我说的位置走了过去，然后一个人消失在了树林里。

    “要不要跟过去？”高猛看到张哲一个人过去了，看了看我。毕竟在他看来，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人走进树林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并不是正常情况，所以高猛还是这样问了我一句。

    “应该……不用吧。”我这样说，但是也不是很确定。

    钱小婉倒是给了一个肯定的dá àn：“不用。”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就只是站在那里，用dv拍摄张哲到进入树林后，又转过来拍摄其它的景色——虽然很可能什么也拍不到。

    就在我和高猛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张哲已经走了回来，然后走到我指着罗薇跳下去的地方，又蹲了下来，手里的手电筒的光，也从原本正常的光线，变成了紫色的光线。

    张哲拿着手电筒照了好一阵，才直起身子。

    “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其它痕迹，应该确实是自杀。”

    他这样说，表情有些凝重：“这样的话，反而麻烦了。”

    “麻烦？”我提出了我的问题。

    “对，如果说是自杀的话，那么要么解决掉鬼魂本身，要么就是解决她的怨念根源，但是她是自杀的，那也就是说，即便找到所谓的怨念根源，你也没办法通过法律途径之类的让对方死亡……”

    ……

    我发现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种一本正经的讨论这样的事情的姿态实在是太羞耻了啊。

    即便按照不羞耻的说法来说，也没法接啊，难道我要说，不行就把害罗薇自杀的那几个人渣解决掉就好了——这可是法制社会啊！

    所以我只能和高猛对视了一眼，考虑怎么接这个话。

    但还没有等我们考虑清楚，钱小婉就已经在那边发出了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愉快。

    “啊，那意思是，又是一个毫无收获的行动咯？”

    虽然这有些尴尬，但似乎也确实如此，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一丝丢脸？

    不发生事情是好事，但是这就没办法证明什么，就像是你吹牛皮却被戳破一般，面子上有些挂不上。

    “咳……”我咳了一下，“没有什么的话，那就散了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的手放在了栏杆上。

    但是这一放，变故突生。

    原本只是冰凉的铁栏杆，在手放上去的时候，那只是微凉的触感，瞬间变得异常冰冷，就像是在零下的温度触到室外的金属一般，冰冷得像是马上就要被冻住一般。

    我的手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般离开了栏杆，正偏头想要说这变化时，却发现刚张嘴，不应该属于这夏夜的冷气就从嘴里飘了出来。

    同时也看到了高猛与钱小婉那有些错愕的表情。

    因为他们不单单看到我嘴里呼出的寒气，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四周那毫无征兆，突然就弥漫起来的雾。

    淡淡的，灰色的，似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