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郑翠玉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往桌子上看,什么也没有再往地上看,地上是打碎的暖壶,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地,散发着把白色的蒸汽,也看不出异常。郑翠玉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从炕上坐起来,伸着脖子往屋里的各个角落仔细查看,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越是看不到,越让人感觉不安,郑翠玉不敢在屋里呆了,她穿上衣服,抱起孩子准备到院里去。可一下炕,就感觉双腿发软,头重脚轻,她现在身体太弱,一个人根本下不了炕。郑翠玉只好重新回到炕上,窝在炕最里面的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和孩子围了好几层,一边哄着不停哭闹的孩子,一边盼着杨长生能早点回来。
太阳偏西的时候,杨长生总算是回来了。一进屋就看到郑翠玉窝在炕里面的角落里,怀里的孩子还一直哭个不停,就问:“怎么了?孩子又哭了?把孩子给我吧。”看到自己的丈夫,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似的,郑翠玉把孩子交给杨长生,然后把之前的怪事告诉了杨长生。杨长生听完就说:“暖壶哪能自己掉下去?我估计是有老鼠撞了下桌子,屋里黑你又没看见。别胡思乱想了。”郑翠玉说:“不光这个,你走以后,我发现咱们孩子肩上有块瘀伤,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子。”说着话,打开襁褓指给杨长生看,杨长生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孩子一直都是咱们俩看着,谁能掐他?”说着看了看郑翠玉:“你没掐咱孩子吧?”郑翠玉一听就急了,用力捅了捶杨长生一下:“你说什么呢?我能掐自己的孩子吗?这话你怎么说的出来?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越说越生气,最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杨长生赶紧道歉:“我不是随便一问吗?是我不对,我良心让狗吃了。”劝了两句,郑翠玉才算是不闹。杨长生解开襁褓,仔细检查孩子,这一检查,发现孩子的肚子,后腰上各多出一处深紫色瘀伤,仔细看还能看出手指的形状。
郑翠玉说:“上回我看的时候还没有,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杨长生问:“上回没有吗?”郑翠玉说:“没有,有我能看不见吗?”杨长生又问:“你没离开过孩子吧?”郑翠玉说:“没有啊,我一直抱着。”杨长生说:“那这伤怎么来的?看这样也不像是大人掐的,要不就是这孩子自己掐的?”郑翠玉说:“孩子能自己掐自己吗?”杨长生说:“不是他自己掐的,那这伤是从哪来的?”郑翠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会不会是死掉的那个孩子?”杨长生看了她一眼:“别瞎说。”郑翠玉问他:“你有没有去后山给孩子烧纸?”杨长生看了她一眼:“出门碰上大奎,把这事给忘了。”说着就发现郑翠玉脸色一变,赶忙补充:“明天我再去一趟。”郑翠玉埋怨:“你就是不往心里去。”杨长生说:“我怎么不往心里去了?我一天多忙,家里的事,队上的事,不都得我操心?今天是真忘了,明天肯定去。”听他这么一说,郑翠玉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