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赶紧催促我过去。
我忍着那股恶心与寒颤,朝着猴子走过去。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要不咱回去吧?”
“都到这儿了,即来则安,别磨磨唧唧的。”猴子点着一根烟,往前走着。
我看他貌似今天晚上不满足好奇绝不罢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到了餐车门口,餐车门上的帘子没拉住,火车外不断有月光照进去,加上树的影子,仿佛有人影在车内闪动。
猴子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开门,将钥匙插入,使劲儿往下一按,把手也跟着转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轻飘飘的开了。我俩连忙进去,猴子顺手把帘子拉上。
“怎么样,小爷身手不错吧。”猴子大步往前走,翻着餐车的犄角旮旯,“我今天明明见他们把剩下的盒饭放这儿了啊,跑哪去了……”
我现在心里又紧张又兴奋,毕竟偷吃的这种事儿最能唤起人心底里最原始的**。
“哈哈,找见了,”猴子从一边的手推车中掏出来好几份盒饭,“你吃过油肉还是宫保鸡丁的……”
我刚准备笑骂他那副占便宜没够的贱样,突然看到他脸色凝固,望着我身后。
“嘘,快,找地儿躲起来!”猴子手脚麻利的把盒饭扔进座位下,自己一闪身也顺势钻到下面。
我一回头,车门窗户的帘子上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闪动。
“坏了!肯定是乘警过来查车了!”我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连忙往车座下钻。奈何这座位下空间太小,而我又比猴子高很多,一时半会儿钻不下去。
这时猴子朝我打手势,一直朝车厢前面指,我立刻了解,餐车另一个门跑去,而列车的轰隆声很好的掩盖了我的脚步。
我打开车厢门走了出去,而这边的车门上没帘子,我看到一号车厢的门半掩着,于是连忙开门闪身进去,几乎是一瞬间,餐车门也开了,而这边的门上被帘子遮得死死地,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猴子被发现没有,我从这边帘子上总能看到那边车厢的亮光,于是一直不敢出去,我看向一号车厢,这是一列卧铺车,除了厕所门口那盏蓝幽幽的灯光,和走廊壁上的绿莹莹的“安全出口”,再无其他亮光。
现在也不知几点,我胃中无食,酸水直往嗓子眼翻,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朝里面走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
我往前走着,一只大脚穿着皮鞋从床上伸出来,碰到了我的小腿,我往进一看,也不知此人睡的多死,一碰未醒,而床铺间的小桌子上摆着两个铁盘,里面装着几个橘子苹果什么的,我也不管许多,拿起来坐到走廊的凳子上便吃。
不一会儿我已吃了四个橘子,手里满满的都是橘子皮,便准备起身扔掉橘子皮。一起身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看我,我猛地回头,除了绿莹莹的壁灯,什么也没有。我记下是17号床铺,便往厕所走。
扔掉橘子皮,我在车厢内找17号铺准备再吃点苹果橘子,我看着床铺号数着往前走,“1、2、3……14、15、16、1、2……”
我猛然觉得不对劲儿,16之后又是1,但没敢多想,安慰自己大概只是编错号了吧,于是继续往前走。
“3、4、5……”这回我睁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铺号,“14、15、16……”
我看到16之后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像是坠入深海,恐惧将我一层又一层地包裹起来,冷汗如同瀑布一样从背后滑落,嘴已张大,却无法发声。
我在16之后看到的,还是1。
我心慌了起来,准备掉头往回走,在有亮光的厕所待着起码不那么害怕,可是我一回头,真的感受到了绝望——厕所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深邃到望不到边的走廊,像一张巨口一样张着等待我自投罗网。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左右两边长长的走廊,将眼睛揉了一遍又一遍,可每一次睁眼看到的都是两边无穷的黑暗。
我的右边床铺下边躺着两个人,风从窗口进来,轻轻的吹掉了他们身上的白色单子。
我看着那两人,瞳孔瞬间缩小,头皮直接炸开,想大声呼叫可是脖子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那两人衣着长相一模一样——那两人是之前被乘警带走的灰色西服男人,现在正躺在床上,两抹腮红好似发光一般在黑暗中格外扎眼。
我像疯了一样超前跑着,不知数了几个16,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像参与了一场离终点越来越远的赛跑一样,我怕一停下来,那个灰色西服男人会伸出大手抓我,我就一直跑着,前方是无尽的黑暗走廊,后方等着我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汗不住的滴下。
我已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