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女子随后唤出几个黑衣大汉将那女人殴打一通,扔到了豪宅外面。
周围又变了场景,我看到那个年轻女子带着戴眼镜的男人以及好多黑衣大汉把脸上烧伤的女人抓起来,逼着她签一份文件,女人不愿,几人开始殴打折磨她,那个年轻女子拿起旁人吸过的烟头戳向她的两个眼睛,女人惨叫一声,大声重复着“你们害了我的孩子,我做鬼也要杀光你们”!而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却走来,拿起她沾满血渍的手按在了那份文件上。
四周渐渐恢复原状,朦胧的雾气也逐渐散去,此时那女鬼已完全平静下来,双目下有两道深红色的血印,像是流过血泪一般触目惊心。
我已经全部明白,这是那蓝袍女鬼的记忆。整个记忆内容昏暗无比,我虽然并没有真正地身处其中,但是却切身感受到了这段记忆的绝望和压抑,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眼前这个女鬼,不知该不该下手启咒……
“明子你干哈呢!别墨迹!快点动手啊!”我转身看去,竟是耗子冲我大喊,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脖子上的黑斑也不见了。我看了看华妹和黑鬼,两个人都已没事,黑鬼正死死地盯着那女鬼,而华妹则在不断地哭泣,毕竟这个场景是华妹第一次看见。
符咒的紫红色光芒越发强烈,那女鬼支持不住,瘫倒在了地上,我看了她之前的记忆之后,心生怜悯,无法再动手将她生生困到灰飞烟灭,便停下手来,慢慢朝她走去。她此时蜷缩在地上,已经没有初见时那股寒气,身上尽是紫红色的火苗,仅能张口却发不出声,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世人皆说鬼恶、恶鬼,却不曾说过人心之恶、恶人之心,鬼再恶恶不过人,而恶鬼却皆由人所创。我看着她百感交集,不忍心继续动手,心中很是惭愧,命运竟对如此可怜之人如此相逼,而我怎能落井下石?
眼下这女鬼虽然偷取过我们四人的感官,如今已被我们夺回,而她的厉鬼之身也已被我们四人发动阵法破解,现如今只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亡魂罢了,没有必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我招呼他们三人扯下符咒,对他们说了一遍我刚刚恍惚之时的所见所闻,几人听了也愁眉紧锁,连连感叹人心之恶。耗子是东北人,直呼碰见这个男人一定要往死揍一顿。而华妹自刚才便不敢过来,听完我说的话,又忍耐不住哭了起来。
那女鬼如今失去戾气,仅剩残存的一口怨气支撑着才没有魂飞魄散,以后也不能为害人间,最多会因恐怖的外貌而吓到过路人罢了。
我向耗子索要了剩余的符咒,从中取出几张赋阳启光咒,发动咒语,照亮了这个房间,然后几人动手将耗子进门便拆下的封窗木板重新装好,以防白日的阳光将她照得灰飞烟灭。
“咱们这就结束了?”黑鬼问我。
“不然怎么样,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能起来吓你一跳还能干嘛。”我对黑鬼说道。
“这也太不刺激了,”耗子转身又把华妹挽着的手打掉,“你瞅你那怂样,都没事儿了,离我远点。”
华妹擦干眼泪,对我说:“都没事儿了,她也被这啥啥阵打的起不来了,咱们走吧……”
我望着地上的女鬼,她身上的火苗已燃烧殆尽,大概天亮之前即可重新恢复行动能力,只是刚才看到的场景太过压抑,让我现在仍缓不过来,我叹了口气,转身对他们说:“走吧,把扯下来的符纸全部带走,已经结束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未知的世界,靠着老爸给我的《浮生秘法道德经》化险为夷,我不知这本书带给我的是喜是忧,只知道至此以后,我的人生轨迹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我会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向着我自己选择的命运一直前行,带着对人心的怀疑,剥丝抽茧一般走向未知世界的未知终点。
这废弃建筑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只是缺少了平日那股阴气,我们三人下了楼,撑起雨伞,走入雨中,我将头埋在雨伞下面,生怕几个舍友看到我脸上不停流淌的雨水……
时间还早,天空依然漆黑无比,看不到一颗星星,此时我们四人都没有说话,如同这天空一般阴霾遍布,缓缓步入宿舍楼,结束这荒诞到无人相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