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去交卷。
监考的老师惊讶坏了,一再劝朵朵:“再检查检查。”
朵朵无奈地道:“检查好了,真的不难!”
满考场的人,都朝朵朵投来愤恨的目光,他们都不会啊,见有人交卷还不断安慰自己:“这人肯定是放弃了,交白卷的,好歹自己还能答出来些。”
朵朵一下子就把一群人的梦想无情地撕碎了,如何不招来众怒?
考卷立刻就传送到了判卷组,因为简单,十几分钟后成绩就出来了,九十五,朵朵只写错了两个单词。
接下来,就是面试,yīng yǔ面试略微麻烦些,还要朗读一篇课文,考三分钟的听力,朵朵的成绩又是九十五,是参加kǎo shì的yīng yǔ老师中,成绩第三名。
县教育局把朵朵安排在城关中学,朵朵却执意要去义和屯,教育局的干部又是惋惜,又是着恼:“义和屯的初中才几个孩子?下学期就要撤点了。”
“下学期再说下学期的话,我要照顾儿子。”朵朵无可奈何地道,“他晚上一定要回到义和屯睡觉的,别的地方不去。”
教育局的干部气得喷火:“再有两个月,就要放年假,你——,你不想干就别来考,真是折腾人。”
另一个女干部大概能够体会凤娇的心思,折中道:“要不,你去小寨村吧,距离义和屯只有三里,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下学期,义和屯的初中就要撤了,现在师资极度缺乏,我们也没办法。”
朵朵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回到家,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劝儿子道:“奇峰,妈妈要去当老师了,你也到学堂上学,好不?”
奇峰其实很寂寞,同龄人都去学校了,大人们很忙,没了爷爷,他每天形单影只,也有点想去学校呢。
见儿子答应了,朵朵松口气,带着儿子去了小寨村的学校。
校长对朵朵竟然带个傻儿子来报道,十分不满,但却没办法,只能说:“让你儿子上课不要捣乱!”
“好!”
学校居然没有开yīng yǔ课,朵朵便要求去带一年级,她还想教儿子学文化呢。
奇峰在妈妈课堂,的确特别怪,坐在最好一排,笑眯眯的,跟着妈妈念书、写字。
一年级最后一排,有几个留级生,全部的课文都能背下来,就是不认识字,他们有时候下课玩闹时,就在那里背,奇峰很快就记熟了。
朵朵见儿子记忆力极好,就试着教他认识生字,奇峰一星期学完一本书,会念,会写,又用了两天时间,学会二十以内加减法。
见儿子当年的聪慧没有全部傻掉,朵朵心中又燃起希望,她要是能教得孩子考上大学,说不定奇峰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报纸杂志上,宣传的数学家陈景润,不是一般人眼里的傻子吗?他们只是在某一方面才能太突出而已。
朵朵至此,把儿子当科学家来培养,每天晚上回到家,就教儿子数理化——高考刚开始两年,还不考yīng yǔ,语文也极简单,只要数理化好,就有希望上大学。
因为奇峰每天必须到昝三爷坟前坐会儿,朵朵只好天天带着儿子住义和屯,早上再往学校赶,她也不骑自行车,而是和儿子一起跑步。
张刚刚开始,周六晚上,还会带两个小的来看朵朵,后来,高考在即,他也没时间了,夫妻俩最长有两个多月没见面,朵朵很想长林和娇娇,但张刚的父母不许她去,朵朵为了奇峰,也没去看。
张刚考得很好,出了考场,就带着儿子女儿来看朵朵,因为他还有工作,也只是住了两天,就回了县城。
长林已经大了,娇娇却不懂事,哭得死去活来的要妈妈,朵朵当时也哭得泪眼滂泊,张刚就把她和奇峰,一起带回县城。
奇峰还是那样,早上一定要在祖父坟前坐会儿,朵朵一觉起来,没见到儿子,心里苦涩难当,她很怕儿子这个习惯改不了,那么,她把儿子培养成科学家的梦想,就只能永远是梦想了。
转眼就放寒假了,因为张刚父母的排斥,也因为奇峰的怪癖,朵朵依然带着儿子在义和屯生活,这天,是小年,村里有卖芝麻糖的,朵朵去买了一斤,还学着昝三爷的样子,很认真地祭了灶,才和儿子一人一根芝麻杆儿,正吃得香甜,就听见张刚在大门口叫:“朵朵——”
两个小的,不知怎么回事,很喜欢奇峰这个傻哥哥。奇峰也最喜欢把打扮得花蝴蝶一般的娇娇扛坐在肩头,还一手牵着长林,在村里转悠。
“朵朵,我通知书下来了!”张刚的脸,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一进屋,就对朵朵道,“省医学院法医专业。”
朵朵高兴极了,站着傻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妈妈,爸爸说,今天我们有肉吃!”长林即便小大人一般,但毕竟还是个学龄前儿童,对爸爸许诺的好吃的,记得极准。
“好,妈妈这就去买肉!”
一家人欢欢喜喜过了小年,下午,张刚就被追来的父母带回县城,第二天,还被亲情胁迫着回了东北老家。
朵朵和奇峰,在义和屯过的年,日子很平静。
很快就过了年,张刚去上学,凤娇带着奇峰,也开始了来回奔波的日子。
小寨学校恢复了yīng yǔ课,朵朵不能再待在小学,好在奇峰很听话,很爱妈妈,只要是妈妈上课,他都乖乖坐在教室后排,笑眯眯地看着,从来不捣乱。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刚功课很重,只有暑假回来,带着孩子和朵朵聚了几天,这次,他父母也追了过来,张刚很生气,几乎出离愤怒:“妈,你要是这样,那我就退学,和朵朵一起到农村教书。”
张刚妈妈又哭又闹,最后无果而返。
原来,村里人都在传,朵朵被男人甩了,至此,没人再说这个话题。
原来,村里也有传言,说是张刚很讨厌奇峰,朵朵不得已才在这边教书,暑假里,张刚每天带着奇峰在村外的田野里玩儿,奇峰肩头坐着mèi mèi张娇,张刚的肩头,扛着儿子张长林。
谣言又不攻自破。
其实,大部分村民,都曾受昝三爷恩惠,并没有恶意揣测朵朵和奇峰,这些谣言,都是从刘福记的老婆嘴里说出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