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飞艇后,我俩按计划一起折回原来的路,斯泰芬在一侧托着我,两人只开一盏电筒。我们绕回到走廊前的那个房间,月光透过那扇被打烂的门,照在房间的地板上,那三个家伙仍躺在那儿。看来囚犯们无暇顾及这些尸体,我推断,此刻,他们一定是分散在各处,好对我们进行伏击。
穿过连接走廊,我心中万分忐忑,我早就怀疑药剂师所说的话,但如果他们在停车场上面设伏,那我们现在所走的这边就显得相对安全。因此,再穿过这些地方,找到上天井的楼梯间便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可是,药剂师房间中,我所看到的那一切仍在脑海中隐隐浮现。黑暗中,或许还有其他东西等着我们·······
周围静的要死,因为这寂静加之远处光线无法触及的黑暗,地下这两层间散发着些许恐怖的气氛,我小心地握着电筒,尽量不让它的光圈摆动,也不随意乱照,不然一下子照到一个大脑接受不了的东西可就········一路上,我时不时地回头探望,生怕有人盯上我们,也曾似感灵魂在身边隐约游荡,思绪如麻,心中乱得厉害,我甚至都想大声发泄出来:“来吧,都冲着我来!”。然而,可怕的东西终究没有出现,借助点小小的运气以及我的方向感,我和斯泰芬终究还是找到了我们曾经俯视过的天井,此时,我们正处于它的底部。我赶紧用手捂住电筒,只由指缝中透出一点光线,不然在底部往上照,我想我俩会很容易暴露,指不准还会有冷枪袭来。
经过一阵子的搜寻,我们发现一个楼梯间。我示意斯泰芬稍微等下,道出心中所想,如果遭遇那伙囚徒,我们当如何反应。斯泰芬没有多说,只是讲,既然带着wěi zhuāng,我们只要显得自然些就可以了。
时间不多,我们也必须用运气去搏一搏。斯泰芬扶着我,二人直走到一层楼梯的顶端。因为天色渐亮,层上大厅较之天井底部的能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我小心观察大厅,除了我们的电筒光圈,其中再没有人为的光亮,fú wù台、轮椅、滑轮床,按照来时的记忆,似乎依旧还是这些一动不动的死物,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
终于离开了地下,我的心恢复了平静,思维不再混乱。可正当我们走出楼梯口五六米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一闪,生生地对着我的眼睛直射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我的双眼一阵盲影,只听得有个人在五六米开外大声喊话,接着那边还传来“咔哒”一声脆响,肯定是有支枪上了膛。位置上是敌暗我明,wěi zhuāng上可是敌明我暗。我与斯泰芬包着头,身穿囚衣,想必对方也心存迷惑,所以只是叫喊问话,并没有率先开火。
“别开枪,别开枪。我是489,我被那两个家伙打伤了。”我急中生智,想起一件囚衣的号码,然后把它报了出来,顺道还佯装痛苦地shēn yín了一下。电筒亮光处的人好像迟疑了一阵,也没有答话,不过所幸的是他还是没有开枪。视觉逐渐恢复,我瞧见有一个人独自站在那边,手里端着一支长枪。不一会儿,他压低了电筒,喊了句“过来吧!”。
我和斯泰芬拉近了与那个家伙的距离,只见那人背着单肩包,站在一把推倒的长椅后,虽然枪已经不指着我们,但一双眼睛却死盯着我身上不放。
“早说了,不要把以前的衣服拿出来穿,你们这些废物的耳朵聋了吗?”那家伙毫不客气地说到。我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糊弄了几句“天气冷”之类的话。那家伙点了一支烟,显得极不耐烦,也不回话,只摆摆手,示意我们离开。
看来wěi zhuāng骗过了他,我背过身去,吐出憋了好久的一口气。我俩刚走出几米,后面的那个家伙却喊了起来,“老七!”。我心里咯噔一下,神经紧绷,老七来了?随即,我把指头扣到扳机上,随时准备和老七他们交火。不料,后面那个家伙追上我们,一把揪住斯泰芬的胳膊。“老七,你***穿了多少衣服,怎么变得这么壮了?”
我急忙回过头,斯泰芬也放开我,两人莫名其妙地一起转过身去。背身间,我一眼瞧见斯泰芬背上印着的那个囚衣号——357?357号?!老七?这件囚衣的主人是???357号就是老七!就在此时,斯泰芬迅雷不及掩耳使出一个扫腿,揪他的那家伙一下子倒在地上,斯泰芬就势扑了上去,左掌顶住那个家伙的头,右臂死死勒住他的脖子。那家伙瞪大双目,想喊些什么,双手条件反射地拼命撕扯着斯泰芬的粗臂。可惜不如人意,纵使他用双手也难敌斯泰芬单臂的绞合力,不消半刻,那家伙蹬了蹬腿,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再也不动了。
斯泰芬把那家伙拖到大厅左边的一个房间中,我搜了搜他的单肩包,里面有两个弹匣,一些烤肉,一瓶水,还有一个带粗天线带屏幕的玩意。我把目光集中到那些肉上,焦糊焦糊的,还带着几分血色。想起下面那个房间中的一切,我的胃里一阵恶心,飞快地把它们丢了出去。斯泰芬凑了过来,拿过那个粗天线的玩意,性趣十足地在一旁把看起来。
“这可是个军用gps,肯定是这些囚犯从飞艇上拿出来的,现在打不开,先带回去吧。”听斯泰芬这么一说,既然这东西有用,我也不便多问,只是觉得我们得马上回到摩托那去。
背上那家伙的单肩包和枪,回到大厅里,整个大厅中毫无声响,要不是身着几件衣物,估计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路过fú wù台,侧面一个急诊暂住病房的门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没人察觉这个守卫已经悄悄消失了,或者简单地说,这里的守卫只他一人。我与斯泰芬继续前进,行至门口的时候,医院前的空地间,一股烟火味迎面飘了过来。好像正是首次遭遇老七两人的那个地方,此刻,还有人在那边烤着什么。
wěi zhuāng在身,我和斯泰芬也不避讳,便直接穿过门口那些废弃的救护车,往摩托的方向前进。晨间的湿气与薄雾混合着稀稀的淡色光线,我的胸中浮起一阵压抑。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此时的我感到地底那些哀怨的灵魂正盘旋在医院顶上,它们呼啸飞升,还指着我的脊背,我的心中满是纠结,说实在的,我害怕,害怕那地下二层中的情景再现——整个人像被勾了魂似的,肌肉麻木不受控制;害怕整个人为了灵魂的fù chóu,不顾伤痛去进行无尽的杀戮。但是,在心底,我又默默地答应它们,像是一条无形的道德约定:要清除罪恶,让它们得到解脱。现如今的我,却在这层肮脏的wěi zhuāng下像个懦夫,只顾自保地离开这里。
我回头朝着烟火处望去,那边的两个人还围坐在火堆前,火堆上有条直棍,正穿着一只被剥去毛皮四肢直挺的动物。一个坐着的家伙正把住直棍的一端来回翻滚。
这难道是昨天躲藏在救护车中的那条狗?看来,那天里面有人开了枪,杀了它。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天如果完全亮了,我们一旦暴露,囚犯们一起聚拢过来,我们必定是双拳难敌四手。很不凑巧,火堆边的一个家伙发现了我们,只见,他提了枪,匆匆向我们奔了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那家伙似乎注意到我们身上穿着的橘色囚服,他止住脚步,把枪搭上肩膀。斯泰芬见状,对他挥了挥手,以示是自己人,他也没答话,只是问了句:“从下面来的?”我“嗯”了一声,也不敢多说。正欲继续前进,我却听到那个家伙在我们身后极不友善地说到:“快滚吧,这可是昨天我们抓到的,别提有多新鲜。你们这些个底下来的垃圾,只配吃些停尸房里的烂肉。”听到这样的字眼,合着我在楼下所见,我脑子一热,只觉得怒火如潮涌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立马举起腰间的liè qiāng,朝着那家伙就是一枪。“嘭”的一响,潮湿的空气中猛冲出一股浓郁的huǒ yào味,刚才还骂骂咧咧的那家伙瞬间倒地,我撇开斯泰芬,一个人跛着脚走了上去,朝那个人的身上补了一枪。枪火、血花,四溅开来,那家伙的胸口多出一个大洞。
事情发生的太快,斯泰芬居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火堆边的另一个人开始射击。
零星的枪声开始撕裂清晨的宁静,斯泰芬冲了上来,拉住我,打开那面从飞艇上捡来的护盾,大声喊着:“你干什么?!”心间的愤怒已经彻底盖过理智,我不停朝火堆方向射击,还想起身冲上去,全然不顾身边狂叫的斯泰芬与呼啸的子弹。“你疯了?”斯泰芬顶着弹,两手一抱,一把将我甩在地上,“走!赶紧撤退。”
“嘣当!”的一响,一颗子弹击在护盾上,斯泰芬一惊,改换双手持盾,向后又踹了我一下。
我咬了咬牙,只得作罢。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摩托的方向奔去。
我俩边打边跑,火堆边的那个人见我们有盾,也不敢妄动,只是趴在地上,一枪一枪地向我们射击。我们将距离拉开了好远,却听到后面传来更多的枪响,似乎更多的囚犯开始围拢过来。因为腿上的伤,我没了先前的敏捷,开始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