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我夺过斯泰芬的liè qiāng,朝楼梯冲去。飞快的脚步声似乎击打着我的心。杰克经历了绿光大厦的磨难后,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如果这次再有个三长两短,今后我的良心恐怕将再无安宁。对他这种无私的人,我感到太多太多的亏欠。此刻,我的脑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救他!
“你给我站住!”斯泰芬在我的身后边追边喊,而我全然不顾,穿过排排店门,一口气冲上扶梯。直到接近地上那座被烧过的自动扶梯时,我才停了下来,小心地卧倒在一个障碍物后面。
喘息间,我转头向后望了望,斯泰芬早就没了人影。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潜伏在这。我把目光重新锁定在上面的自动扶梯,扶梯口的上方,阳光正透过我们堆起的障碍物照射进来,上面的冷风也一并穿过缝隙直刺在我的脸上。出来时,由于没有准备,现在,除了内衣外,我身上只有件厚毛衣御寒。此刻,半卧在地上的我手握着冰冷的枪管,顿觉冷风直灌,寒气逼人。空气随风不停流动,光线中,细小的灰尘颗粒飞舞着。斑驳的光影中,我大气也不敢出,慢慢地调匀呼吸,好像周遭的视觉听觉愈发清晰。忽然,几道光线一暗一亮,过隙一闪,肯定是有人从上面的障碍物旁走了过去。
“小心,这儿有辐射!”上面有个人高声喊着话,声音不小。根据我的判断,若不是他们之间隔了不少距离,不然要这么大声喊什么。难道这伙人在进行地毯式搜索?光线又被遮断了几下,还有人!看来那伙囚犯的确来了,我拉开枪膛,里面的子弹满满的。我犹豫了,该如何去救杰克?打完这些子弹,可能只有几个喽啰死死伤伤,真正的幕后元凶——老七和药剂师呢?正当我踌蹴之际,一双大手从我身后捂了上来。不好!我一个哆嗦。该死的!一定是被人偷袭了。不料,耳旁却传来斯泰芬的声音,“不要出声,是我。”
说罢,斯泰芬把手抽了回去,轻声卧倒在我身旁。上面的光影断断续续地闪着,好像过了不少人。好险,我深吸一口冷气,还好没有动手,不然没救下杰克,自己也得成为他们的枪下亡魂。我开始思考,那伙人的数量是不是没有消减?果真如药剂师所说的,周围的恶人都聚了过来?妈的,看来这点上,他没有说谎。这可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斯泰芬比划着说,把枪留下,他来守住这里,让我赶紧下去和萨曼莎汇合;并指了指耳朵上的对讲器,表示随时保持联系。虽然我内心中极不情愿与不甘,这时候冷静想想,自己莽撞行事根本不止一次,而这个大汉却一次又一次地在险境中帮助了我,我若是再留在这儿,一定会碍了他的手脚,还是听从他的指示,悄悄摸了回去罢。
我蹑手蹑脚地返回底层,只见一排空瓶子正摆在平常我们吃饭用的长桌上。萨曼莎正在往瓶子里灌一些油漆。我走了过去,找了个漏斗,帮助她一起加入白糖和胶水。最后,萨曼莎从一个柜子下面翻出一箱烈酒来。
“你存着这些酒干嘛?”大敌当前,我也管不住嘴,直截了当地问起来。
“还不是为了防止那只猩猩偷喝。他发酒疯还不算,要真的瘫在地上,你我两人都不一定抬得动他。”萨曼莎没了先前的紧张,边准备那些******,边向我”抱怨“起来。我接过一瓶酒,听出她语气中调侃的意思。我也知道,在此危难间,这个”妈妈桑“还能在我们这群”大孩子“前故作姿态,真是及不容易。那些凶残的囚犯就在上面,说实话,我害怕,非常的害怕,害怕就这样死去,连留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害怕像那个孩子一样,一个人在大厦之顶,无依无靠·······看看眼前的萨曼莎,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安,可她还能在这种环境中为了我们,制造出一丝轻快的气氛来。在此,我又做了什么?回想刚才我夺枪离去,把本来恐慌的气氛无形扩大。我不禁开始懊悔,我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制造麻烦吗?
我拿起那瓶酒,仰头灌下一大口,不再多想,干起活来。
萨曼莎继续埋头灌装,我看见她带着对讲器,一想,斯泰芬也带着那玩意,搞不好楼上的猩猩已经因知道真相而雷霆震怒了。当然,萨曼莎可不管猩猩听到没听到,她让我拿一个对讲器,顺便去房间里找点旧布条。我接过穿戴式对讲器,套在没伤的那只耳朵上。对讲器的那头非常安静,也没有斯泰芬的声音。我琢磨起来,既然没听到枪声,也无人回话。加之斯泰芬受过准军事训练,那就一定是他人为地保持无线电静默了。
我找到一条围裙,弄来一把剪刀,用剪刀在布面上剪出几个口子,再一条条地撕了下来。长桌边的萨曼莎已经将瓶子灌装完毕,找了脸盆,倒了些酒和胶油在里面,一面又把撕下的布条浸湿。
“我有个计划。”萨曼莎将湿布条逐一塞实,接着对我说到,“一会我会发起电机,然后到jiān kòng房。那里有一个麦克风可以控制整个商场的广播。你们交火的时候,把对讲器放在枪口,我会把声音故意放大。另外,你还记得楼上那些假人吗?“
”记得。“我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些匪徒迟早都会攻下来,你上去把假人摆出来,在它们手里放点什么高尔夫杆、棒球棍,尽量把它们wěi zhuāng成有武装的活人。或许也可以拖延住那些囚犯。离开广播室后,我再来和你们汇合。下面有一台高尔夫车,猩猩早就修好了的。我们边打边退,不行就撤退到车库里去。“萨曼莎条理清晰,用极慢的语速说着。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萨曼莎的计划虽然缜密,可我的性格却总是犹豫不定,特别是她计划的结尾。
”是的,那是最坏的打算。“萨曼莎的话语中尽显无奈,不过,我们确实再无他法了,囚犯们肯定会占领这里,我们三人必须拖住囚犯,最好在夜里从这里出去,再计议救杰克的事情。
把瓶子弄好后,萨曼莎自己留下两只,随后将剩下的装进单肩包交给我。我背好包,匆匆赶往楼上去。
路上,瓶子在包里很不安分,它们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为了不发出更多声响,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我对着对讲器用舌头发出一些“嗒滴嗒滴”的声音,希望借此引起斯泰芬的注意。此时,对讲器那头终于有了反应,传来及其短暂的“啧”的一声,猩猩肯定是躲了起来。正当我庆幸之际,一束电筒的强光照了下来!还有两个人影。我急忙闪身到一家店铺里,阴影中,我静静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妈的,竟然敢骗老子。”一个人在谩骂,顺道用枪托猛击了前面那个家伙。前面的那人双手被反绑着,带着黑色头罩,闷哼一声,居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是杰克!肯定是杰克!躲在暗处的我差点叫出声来。一摸身上,没有枪,只有那些燃烧(瓶)和一只火机。怎么办?怎么办?思绪飞转,一时间,我却拿不出注意,只感到阵阵焦躁不安。忽然,耳间的听筒响了起来。
”先等等,不要暴露。“——那是斯泰芬的声音。他换了位置,一定躲藏在某处,显而易见的是,他也正注视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杰克从楼梯上滚下来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就在眼前。我的心脏好似被人紧紧掐着,胸中一股闷气,却又动弹不得。我想直接冲上去,又害怕这样做会害了杰克。我到底该怎么做?等吗?如果枪在手边,我只要放倒这个人就可以救下杰克了,然而按目前的情况,也只能等待时机。
“这里没事?老大,下来吧!”持枪的人手一挥,揪起杰克。上面传来一些细碎的脚步声,约摸五六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他们都用白布蒙着头,只露出眼睛,打着两盏手电,走得非常分散。
难道其中有药剂师?我掏出一个瓶子,继续潜在黑暗中。这次,我克制住fù chóu的躁动,细想:万一是药剂师,斯泰芬一定会率先制敌,药剂师被打死后就好办了。不想,就在这时,套着黑色头套的杰克挣扎了一下,猛地推开后面那人,不要命地往前冲去!不好,万一那帮人开火!我赶紧打开火机盖。
“别开枪!让他跑!”有个声音尖利而又生硬,直喝了起来。果不其然,“咚”的一声,杰克被地上的一个东西绊了一下,栽倒了。
“蒙着头,还想跑。”那伙匪徒拍着手,放肆地笑着,接着,一阵嘘声和嘲弄声充满了整个楼道。
“嘭!”枪声响起!
刚才发话的那个人倒了下去。“嘭!”,随后,第二枪响起,噪音“呜嗡呜嗡”地回旋,直震得人发晕。这个时候,那群人才反应过来,像群炸了窝的老鼠,惊叫着开始四散奔逃。
随着斯泰芬的连续射击,我打着火机,点了一个******,掷了过去。******在障碍上炸开,火焰熊熊燃了起来。
黑暗中,一个强壮的人冲了过去,对着那伙匪徒又开了几枪。一定是斯泰芬。我再掏出一个瓶子,握在手中,跑向杰克。火光中,浓烟滚滚,一片sāo luàn的景象。剩余的匪徒们跑回上面的入口,一个不剩。
我揭下杰克的黑色头罩,结果面罩下却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谁?!疑惑在一瞬间变成了愤怒。这个人居然是药剂师!!!我想也不想,将手中的瓶子朝他头上狠狠砸去,瓶子被砸得粉碎,玻璃碎渣与粘液搅合在一起,溅了一地。药剂师”啊“了一声,不过马上发疯般地大叫起来:”有种你杀了我呀!“我感到浑身的经脉都要炸裂,胸腔中好像有颗烧红的烙铁,不经思考地一脚踢在药剂师的肚子上。
我正想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