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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消防局之战(2)(1/2)

    众人对大火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片森林化为乌有。离开火场前,除了“黑miàn jù”在车顶一直抱怨,再也没有人对谁追责发难。刘易斯中尉把我、斯泰芬和杰克,外加一名受伤的jǐng chá,一起安排到驾驶室中,免得我们与车顶的“黑miàn jù”再生事端。消防车由安娜驾驶,重新回到通往罪案控制中心的路上。

    路上,斯泰芬和我坐在前排,他不断调戏安娜,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尽其所能。可安娜不为所动,她毕竟是名受过特殊训练的秘密jǐng chá。到最后,她干脆只看前方,懒得理会斯泰芬。车中的人们困意十足,而我总是想起老琼斯,这家伙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他帮我几次,却从未显摆;他毫无征兆地击杀囚犯hurk,简直可以用残忍形容。而刘易斯中尉在离别时却让老琼斯去寻找他的儿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问,我问起刘易斯中尉。原先我认为他会告诉我一切,可这名知无不言的中尉竟卖了个关子,他没有直白地拒绝问话,只是递来一支烟,自己一声不吭地替我点上,就背过脸去。

    天色已晚,车外变得雾蒙蒙的,大家疲态尽现,雾气飘过玻璃,合着我们吐出的烟雾,一切景物都变得缥缈混沌,只有消防车前灯射出的强光,孤独地在灰色雪地中一路推行。

    终于,消防车离开特殊通道,驶回废墟中。我们行驶了好久,都没有什么状况。人们沉默着,我看着身边的猩猩,他流着口水,已经睡去。车轮下的积雪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它们才是唯一的活物。出于对黑暗中未知事物的恐惧,我一直没有闭眼,眼睛警惕地盯着窗外。

    “唉,老琼斯这疯子······”后排的刘易斯中尉突然叹了一声,似乎充满感慨。

    我转向后排,安静地听着,心中飘过一缕奇怪的情绪。

    “据说老琼斯有个儿子,因为老来得子,老琼斯对他十分疼爱。孩子长大后,老琼斯愈发严厉,并用尽自身所学去限制他的许多行为,希望他能有所作为。可这一切终究无法控制他儿子年轻冲动的本性。时逢新思潮、经济衰弱的开始,那孩子接触了许多新鲜事物,他和众多工人一起,也加入到当时科特市大bà gōng的队伍中。当bà gōng游行转为bào dòng,局势变得无法收拾,混乱中,老琼斯的儿子也失踪了。有人说,他儿子被极端武装的人杀了;还有的人说,他被jun1 jǐng抓住,送往某个秘密监狱······我们镇压bào dòng后,将所有消息封锁,任何发出带煽动性新闻、言论的人都被划为异见者。街边巷尾,经常有人会神秘消失。暗杀、绑架,全是这些事情。那会儿,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人失踪了,至于老琼斯的儿子,他是否死了,还是和政治(犯)或是一些重刑犯关押在一起,到底在哪个监狱,谁也不知道。随后,老琼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他被将了级,调往秘密jǐng chá机动组。可他坚信自己的儿子仍然活着,他的行为日趋怪异,还利用职务之便,出没于科特周围的几所秘密监狱,只为寻找他的孩子。可要知道,当一个人沦为秘密监狱的囚徒,首先就要抹去他的公民资料。所以,老琼斯跑遍了许多秘密监狱都一无所获。灾难爆发后,他留在了科特罪案控制中心。因为他的异常举动以及他自己的要求,我们把他和犯人们关押在一起。我知道,他肯定是想从那些转狱犯人口中套点消息,再后来,灾难爆发,底层监狱也发生了bào dòng······”刘易斯中尉说完,摇下窗户,将烟头丢到外面去。

    冷风呼呼灌入车中,带走车里的烟雾,我对老琼斯的无数猜想也随风散去。老琼斯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他的故事,也有他自己的情感羁绊,他有着秘密jǐng chá神秘冷酷的外表,骨子里却也是个被执着感性钉死的普通人。忽然,我想起阿默——那个身手不逊任何人的年轻小伙,他只因为发了个极小的善心,死神就无情地将他带离了这个世界······老琼斯的命运会怎么样?他身处一群危险的犯人中间,接下来,他能找到自己的儿子吗?······

    “你们看!那边有人!”我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后面的杰克大叫着,指了指窗外。

    我朝杰克所指的方向望去,然而,除了雾影、废墟,没有人,没有活物,什么都没有。

    “停车!”杰克拍了安娜一下,在车停下后,他很快地打开车门,挤下车去。

    杰克是一个靠谱的家伙,他随时保持理智,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谎打趣。我推开车门,跳下车,在车边和他一起观望着。

    ······

    过了一会儿,雾气消退了些,我瞪大眼睛,努力辨认,可废墟中尽是些不动的景物。我疑惑地看着杰克,想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杰克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他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不知是因为夜晚过于寒冷,还是因为情绪波动,我只听到他嘴边的“我······我······”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撞鬼了?”后车顶的“黑miàn jù”叫唤了一声。

    “你才是鬼呢!”我骂了回去。

    “有个······孩子,我看见他跑过去。”身边的杰克平息了情绪,终于吐出话来。

    什么?!这次我的脑子转得飞快,我猜想杰克一定是回忆起绿光大厦的那个孩子,我知道那是他的遗憾,因为那个孩子,他带伤度日,意志也消沉了好段时间。此刻,我不禁担心起来:在这个疲惫不堪、充满寒意的夜晚,再加上思考过度,杰克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外面不安全!”“黑miàn jù”说到。

    “你们是jǐng chá?还是机器?难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效忠国家,镇压异端,囚禁犯人吗?!”“黑miàn jù”的话显然刺激到杰克,杰克终于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爆发了。我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不管是平日与萨曼莎的争辩,还是雪地被俘,对抗老七的囚犯集团,冷静睿智永远在他身上,可现在,他好像都要失控了。

    斯泰芬听到杰克与“黑miàn jù”的争吵,也跳出车外,他摆出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冲着顶上的“黑miàn jù”喊到:“就你这胆,还当jǐng chá,信不信我捏死你。”

    “黑miàn jù”躲在车顶,只露出头来,他做着猥琐的手势,顺便回骂猩猩。一干人等在车边弄出很大的动静。我看看四周,雾气彻底散去,街道两边再次恢复到我第一次来时,那种黑暗空洞的诡异景象。“黑miàn jù”时常出言不逊,可他的话不无道理,这里的确潜伏着令人不安的种种因素。

    “好吧,车顶留人,来四人下车警戒。另外,我们需要自愿者。”刘易斯中尉没有我的选择恐惧症,他有他的判断。

    我一直觉得刘易斯中尉是个比较中立派的人,他不偏袒,不算神秘,也不保留什么。我们喜欢问他问题,因为他总会回答我们,他不会像“黑miàn jù”那般,搞搞言语刺激,什么讥讽恐吓,惹人生厌。可世道险恶,我不得不多留份心眼。我感觉,给刘易斯中尉下一个好jǐng chá、还是个坏jǐng chá的定义都为时过早。他也参与过镇压,不过,想起他递还宠物鼠的细节,大体上,我还是觉得这名jǐng chá中尉不算太坏。

    “中尉,把你的枪给我。”杰克手里只有把短枪,而废墟中有太多的危险,单凭它肯定不够。

    思想又开始挣扎。我可不想深入到两边的废墟中去,可我又不想让杰克独自冒险。因为他在绿光大厦无法救下那个孩子,心里自然有着很深的愧疚。在孤儿院里,有位年纪很大的老师曾今说过:人类情感是一种奇怪的毒药,它可以让坏事变好,好事变坏。它左右着事态的发展,即使再聪明的人也逃不脱。他说的这段话,用在杰克身上非常合适。我担心杰克,怕他被情感左右,然后不明不白地死掉。如果他死了,愧疚感就会落在我身上,这样一来,倒不如由我代他去吧。

    “你留在车上,让我去。”我鼓起勇气,返回车里,拿来一支步枪。

    杰克仍坚持己见。这时,斯泰芬拍拍胸脯,将他推了回去:“放心吧,我和猴子是好搭档。你们两个搭在一起,重伤回来还得修养个把月呢,我可不想照顾你们。”

    车顶的一个重装jǐng chá爬下车,他送来两只夜视仪,并教我如何使用。斯泰芬早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很熟练地接过夜视仪戴在头上,再和重装jǐng chá握了个手。随后,那重装jǐng chá自我介绍了下,他叫林恩,他表示也愿意一同前往。

    我见刘易斯戴着手表,我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便说到:“中尉,如果我们十五分钟没有回来,你们就直接离开这儿。”

    刘易斯中尉点点头,把随身短枪和盾牌交给斯泰芬,在祝我们好运后,他回到消防车上。

    我们头戴夜视仪,一起摸进废墟中。我按林恩的指示,按下夜视仪开关。短短两秒后,眼前的景物马上变得明晰,虽然这是个全彩夜视仪,却也免不去世界中的灰白色调。值得称赞的是,它缩小了建筑物中的阴影,将环境造成的恐惧感减弱许多。

    街道边的破楼群其实没有多么高大,大多楼体都已被强烈地震坍塌,房屋根基处只剩下一层带窗框的断墙。我仔细看过,没有人形生物,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像具僵尸似的立在窗口吓人。车后的二十米外,在一排残楼后,依照窗户判断,有座三层楼高的长条形建筑物大体还算完整,它的面积较大,可能因为残楼遮挡及迷雾碍眼,在消防车行驶中,我们竟没注意到它。我打开步枪保险,心想那里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斯泰芬和我想的一样,他拿起盾牌,手持短枪,做了一个前进手势,便先行探路。我和林恩紧随其后,各自用步枪瞄准破楼残影中的可疑部分,缓步移动。

    我们三人来到三层建筑物前,它的周围十分空旷,停车场里停着许多弃置的qì chē。林恩担任掩护,我上前检查几辆qì chē,车内没有遇难者的尸体,看来早就停在这儿了,可车外人为破坏的痕迹让我警觉。每辆车的车窗上都有窟窿,门开着,副驾驶座手套箱都开着,车内仅剩下几块烂布,是有人将车中有用的东西统统取走了吧。

    就在这时,斯泰芬做了个警戒手势,他显然注意到什么,我提起十二分精神,扫视起建筑物的各个窗口。这建筑物好像是一座库房,通常这种建筑物的结构不会太牢固。现在,它的房顶已经陷入其中,而墙壁却立着,从三层的一个窗口望去,依稀能看见天空;二层有些窗口则被房屋碎砖堵塞,只留下小个孔洞,其他窗户开着,由于角度问题,内景非常模糊。不过,在夜视仪的观察下,大家都可以发现,一楼墙壁保存完好,外围还堆着一批包装好的货物。

    库房外头的雪地里有几具尸体,它们随身的衣物不是特别厚实,身体被雪埋了一半。鉴于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我判定这些人也是死在白光后的。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城市中的尸体实在太多了,暴露的、隐没的,纵然死后有所归宿,在此也仅是具无名尸首罢了。或许,我们活着的人要感谢这个气候,若不是灰雪盖地,在这么大死亡基数下,城里必然会爆发瘟疫。

    ······

    实在没有什么留恋的,时间也不充裕,三人短暂停留后,转而走进建筑物去。

    来到建筑物的里面,光线减弱,夜视仪自动调整了下,物体也依稀能辨。除了巨型货架上打包的货物,房屋内各种钢板、钢架、钢轨在一二层的破洞之间胡乱穿插,还有台重型机械,它压塌楼板,与破出的砖石一起陷落到一楼。屋子中间有几台类似冲压机一样机械,它们和没断的承重柱一起,顶住二层一块镂空出钢筋、并且下沉的楼板,形成独特的震后结构。

    “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在一台机器上,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一丝轻微响声都能绷起我们的神经,我和林恩随即卧倒在地,斯泰芬拿枪瞄准楼板上方的一个空洞。我一并望去,在斑落复杂的光影里,二楼破洞口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的影子一闪而过。啊?!这是?我的心中泛起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斯泰芬比划了一下。我和林恩领会到他的意思,马上散开,将枪口对准上面。

    可当我们全神贯注于楼上的事物,身边却再也听不到异样的声音。似乎,二楼的东西并不针对我们,可能只是几块落而已。

    过了几分钟,空洞处也没有人影冒出,我们极力屏住呼吸,让听觉得到最大程度发挥。当大家可以互相听见同伴呼吸声的同时,耳边还有种奇怪的声响传来,那是——“滴答、滴答、滴答······”

    我们穿过大厅中斜插的钢轨,仔细搜索起库房中的每一处,我发现除了二楼,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那滴答声缓慢、规则,好像是水滴在一块薄皮金属板上的声音。这里很静,可要是没有点高度,水滴声也不可能这么响。看来二楼必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不自然的环境容易带来心理恐慌,我们其实可以折回去,然后在杰克面前编出一个借口,就说我们已经彻底检查过废墟。可队伍中,这名叫林恩的jǐng chá,他会配合我们一起撒谎吗?我再想想杰克,我以为他早就解开了心中的那个死结,结果悲剧总是令人难忘。我要以谎言来搪塞他吗?

    楼梯已经塌掉,林恩找到一条固定在墙面上的铁梯。我们三人计划了一番,林恩便自告奋勇上去探路。在梯子的顶端,林恩背后的一个v形标志很是耀眼,它闪了一下,和林恩一起消失了。

    我还在回想林恩背后的v形标志,那是用来识别的吗?不一会儿,“啪嗒”一响,林恩按约定扔下一颗石头。听到xìn hào,我们和斯泰芬一起,沿着铁梯爬了上去。上面情况不明,林恩没有露头,梯子顶口泛着些微光,可能是从敞开的窗户透来的。

    一二楼的垂直距离不短,爬上梯子,在远离地面后,我回头看看下面,也没有异样,倒是在攀爬过程中,梯子上有些细碎的东西,不知是剥落的油漆还是铁锈,摸在手里很不舒服。

    我们刚爬到二楼,还没站定,眼前的景象突然跳了下,可能是夜视仪出了什么问题。我用手拍了拍,图像一黑一亮,又正常了。楼上的光线稍微好些,窗口、楼板缝隙都有自然光透来,我们身处室内,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可能由于雾气消散,月亮也出来了。

    “嗒哒、嗒哒。”鉴于没有通讯设备,斯泰芬打着口技,试图用原始的方式呼叫林恩。

    我对所有情况一目了然,二楼虽然有着宽敞的设计,可机器的数量很少,角落处有排隔间结构,看起来像是厨房什么的。地面并不像一层那么黑暗,除了些钢轨、带传送带的小机器、承重柱和三楼的塌陷物什么的,大多碍眼的物体都不算高大,但是地板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空洞,就像被炮弹打过一样,人一不留神就会掉落下去。

    斯泰芬停止发声,开始四处寻找林恩。我不知道重装jǐng chá和秘密jǐng chá的区别,可能林恩他们更擅长防守与正面推进,而老琼斯、安娜那些人则擅长突袭并制造混乱······现在我担心的是,林恩可能找到了什么,所以埋伏在某处?要么就是遭遇到什么,出了意外?不对,不可能!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jǐng chá,发生意外的概率应该会很小。

    ······但是,经过一番寻找,我们并没有发现林恩的踪影,他真的消失了。房间内没有令人惊惧的气息,或许时间的压迫感更强些吧。

    “嗒哒!”斯泰芬发出xìn hào,这次,他的xìn hào却是用来提醒我的。他展开盾牌,顺道指了指一台机器。我不敢大意,用最轻的脚步摸到那机器旁边。在那台不高的机器后面,我终于发现了林恩,他卧倒在地上,持枪瞄准角落隔间,背上用于识别的v型标志显得额外耀眼。我的注意全被枪口方向吸引:前方隔间处有扇木门,它微微开着,里面有种微弱的光,那光不停晃动,在夜视仪中显得不太自然。林恩果然发现了什么。我蹲下来,爬到离林恩不远的地方和他并排卧着,再瞄准隔间,像个猎人似的静待猎物出现。

    斯泰芬悄悄探了过来,他见我们卧倒在地,自己也不敢乱动。隔间处也没个状况,只有那光还在里面一晃一晃的。我轻轻扣了地板一下,希望提醒林恩,可他纹丝不动。我又挪近一些,用步枪顶了他一下。因为被我一顶,林恩后颈的罩帽压低了些,几乎遮住他的全脸,可他依然瞄准那边,没有一丁点反应,我“呼呼”地朝他吹了几口冷气,他也根本不受影响。

    这什么情况?恐惧传播得很快,我感到空气中阴风阵阵,就在此时,光线竟随着这气氛渐弱下去,一些机器、墙角的暗处居然呈现出更为浓重的阴影来。林恩显然不太对劲。有猩猩防御前方已经足够,所以,我又向林恩靠拢了一点。这种距离,林恩必然能察觉到我,可他还是没有动作。他是狙击手吗,要这样埋伏敌人?大家只有十五分钟,我当然不会纵容他浪费时间,所以,我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可当我摸到林恩的胳膊,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身体居然轻了许多。枪在我手,胆从心生,我索性将他翻过身来,让他面部朝上。可是!当我掀开他的罩帽,一看那脸,我才惊觉到:这哪里还是林恩!!!罩帽里,有张发黑拉长的瘦脸正歪着脖子,用它深邃的眼洞“注视”着我!

    啊!!!这是具尸体!

    我赶紧放开那胳膊,躲到机器后去。

    ······

    额上和后背出了好多冷汗,直到脸上传来忽冷忽热的感觉,我才回过神来,我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