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其实也问过石泉挺多次的,但是石泉一直不大肯透露对岸的具体情况。不过按照石泉的说法,只要能到对岸就解放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脚底下软软的,空气中散发着大麦的香气,林飞在原地等了一会,渐渐地他嗅到了风的气息。风从四面八方涌向了林飞,擦过他的身体又冲向了天空。林飞虽然蒙着眼,但他似乎能看到许多景象夹杂着风中从他眼前流过。风的后面是一个更加辽阔的世界,林飞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却只摸到了一手的麦穗。林飞手上一紧,一根麦杆将他手缠住,随后无数的麦子纠缠上了林飞的身子。林飞被着一阵力拖着,飘在了麦海的上方。麦浪推着林飞在麦海里起伏着前进着,林飞感觉好像平躺在一只微微摇晃的小舟里一般,身下是暖和又带着响起的麦子,他不由生出了浓浓的困意,就在这麦海上安睡了起来。
正蒙眼熟睡的林飞无法看见,那麦海里的麦子不都是金色饱满而富有活力的,还有许多布着黑斑而阴森腐朽的麦子也混杂在其中。无数的麦子从林飞的身下流过,有的重获生机变得饱满,有的则开始腐朽了起来。
麦浪开始渐渐拔高结成了一个半金半黑的巨茧将林飞紧紧包裹在了中间。所有麦子都停止了摆动,风也散去了。那巨茧渐渐失去了颜色,一声嘶哑的鸟鸣从茧中传来,整个巨茧从中间炸裂了开来。无数灰白的麦子碎屑向着四处散去,林飞抱着鸟笼从半空中慢腾腾地落了在了麦海中间,在麦浪的推动下又回到了独木桥前。
“林飞,林飞。”石泉再对岸喊道。
林飞在石泉的呼唤中转转醒来,晃了一下身子,还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石泉见他醒了,继续喊道:“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林飞伸脚在地上打了个圈触到了独木桥的位置。他移动到独木桥边上,huó dòng了一下关节,踏上了独木桥,向着对岸走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休息了这么久,但林飞说不出的疲惫,脚上怎么也使不出力,他几乎是强提着精神,一步一步挪到了对岸。石泉伸着手扶了林飞一下,把他头上的黑布取了下来。
方又见了光,林飞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便忙掀起了笼上的黑布看了看。这笼中居然真多了一枚鸟蛋,也不知这没门没洞的,鸟蛋是如何进去的。林飞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这鸟蛋得什么时候才能孵化啊?”
“别急。”石泉扶着林飞向着村子走去,“快的话三五个月就行了,慢的话三五十年也未必够。”
林飞惊了一下,“这么久?”
石泉笑了笑,“这事强求不得的。说起来,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砍树,也该干点活了。你不是还欠我一本子的账么?”
“哎,好。”
林飞把笼子挂回了屋前,又撩起布看了看笼子,那蛋壳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