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作飞快,一个呼吸间,就已经探手入棺、扒鞋退出。谁知女尸的绣鞋刚被我收进兜中,我就感觉身前一阵疾风猛然扑来。未及抬头,便听一阵“呼呼”风响骤然响起。半掩的棺盖突然被那女尸凌空拍飞,在半空中飞快地一滚,又重重地摔在了旁边的地砖上。
主墓室是整个地宫的核心区域,皆为数层青砖铺地,牢固非常,不料在这棺盖的重砸之下,竟是如此的不堪。数条裂缝从棺盖下蜿蜒而出,所过之处青砖皆碎。“咔嚓咔嚓”地轻微破裂声接连响起,我心底一凉,顿时觉得有些慌乱。没想到这女尸竟是如此厉害,尚未出棺,便先给我了一个下马威。
我平复了一下快速跳动的心脏,脑中飞快地运转着。怎奈此时墓室中的积尘被震得漫天飞扬,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就连防毒miàn jù的眼罩上,也蒙上了一层厚厚地飞尘,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真他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可真是闹大发了!我心底骇然,慌忙擦了擦眼罩上的飞尘。我手上全是掘土后的积灰,没擦的时候不知道脏,现在抬手胡乱一摸,整个眼罩都被我糊上了一层厚重的泥浆。头灯微弱的光亮被泥浆遮挡,我眼前瞬间暗了下来。我不敢耽搁,急忙撩起了衣角,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眼罩。
朦胧的视线中,我隐约的感觉到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凝神看去,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不知什么时候从棺椁里面坐了起来。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满绣寿衣,看不出年纪。脸上蜡huáng sè的皮肤干皱龟裂,脸蛋上涂着两团红彤彤的胭脂。被头灯微弱的光柱一扫,整个人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棺材铺里纸扎的人偶。
半坐起身的女尸被头灯的光柱吸引,半阖的眼皮猝然抬起,露出了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瞬时间,鲜血像潮水一样地溢满了她的眼眶。紧接着,两行殷红的血泪顺着她的眼角淌了下来。女尸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缓缓地向我看了过来。那只被我挑断手筋的断腕,别扭的撑在棺沿上。仿佛在下一秒间,她就要爬出棺椁,上前与我讨债。
我微微有些愣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见蛛网般的血线从她领口蜿蜒爬出,飞快地覆盖了她的皮肤。几乎就在眨眼间,这些层层叠叠地血线,就像藤上的豌豆一样迅速炸开。露出了女尸皮下暗huáng sè的脂肪层。女尸死去百年,身上分泌出的油脂在墓室阴冷的环境中,不断地冷却凝结,形成了一颗颗绿豆大小的脂肪颗粒。
这些颗粒刚刚暴露在空气中,就接二连三的破裂干瘪,大量粘稠的huáng sè浓浆从女尸脸上喷涌而涌。一时间,脓水四溅,就像是一个个小型的huáng sè喷泉。不过片刻,女尸面上的五官已经淹没在恶臭的脓水之中。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胃中一搅,喉咙一抽一抽的收缩着,几乎就要吐出来。可就在这时,喷溅的脓水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淡淡地血色。我还没来得及对准焦距,就见大量的鲜血从女尸身上猛然喷出,顺着那些炸开的裂口疯狂喷涌,源源不断地冲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