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马上把这狂生给我拿下!”
八个阴兵马上反应过来,丢下被绑的亥四七,把蒋子文团团围住。
蒋子文一看八个阴兵都是面如黑炭,却是赤手空拳,他未等阴兵近身,马上抓起环首刀,原地舞起一圈刀光。
八个阴兵看着密密匝匝的刀光,面面相觑,都不敢伸手。
校尉站在圈外,看着又气又急,刚刚已经失了一招,现在不敢贸然近前。
蒋子文不停舞着刀,也不想伤人,却也不觉得累。
正僵持着,突然御前司城门上传来一阵摄人魂魄的大笑声,犹如尖锐的针头一样,一根接着一根地扎进蒋子文的心里。
笑声不歇,蒋子文舞刀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感觉心绞痛、头晕目眩,再看围在身边的阴兵们已经手捂耳朵跪倒在地。
蒋子文终于支持不住,环首刀重重落下,整个人也瘫倒在地。
笑声终于停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御前司城门上飘然而下,来到蒋子文跟前,看了一眼他,冷声说道,“绑了!”
蒋子文吃力地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伟岸男子,头顶碧冠,留着长须,一脸冷峻,颇有点道骨仙风。
几个阴兵一拥而上,把蒋子文绑个扎扎实实,跟个粽子似的,再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推搡着跟在长袍男子后面进了御前司,亥四七跟着被押了进去。
蒋子文被两个阴兵夹在中间,一路踉踉跄跄地进到了御前司大殿。
抬头一看,蒋子文发现御前司大殿比冥选司衙门宽阔多了,雕栏玉砌,恍然就是宫廷剧里面的朝堂。
走在最前面的长袍男子快步走到大殿最里面,居中坐下,睥睨着众人说道,“所为何事,如实报来!”
蒋子文和亥四七被押到前头,亥四七腿一软,乖乖跪下。
看蒋子文昂首而立,校尉喝道,“大胆蒋子文,见到府君大人还不跪下?”
面前这个长袍男子就是太山府君?
蒋子文见此情形,脑里翻江倒海搜寻有关太山府君的记忆,索性赌一赌,于是一挺胸,凛然说道,“我上跪天,下跪地,在人间跪皇帝,在这为何要下跪?”
校尉从没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串口,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你叽叽咕咕说什么东西!府君大人,此人太过狷狂,大胆犯上,请大人下令将此人下狱,灭其魂魄!”
蒋子文的话太山府君听着真切,第一次遇到这么狂傲的儒生,他威严的脸色却缓和了一些,沉声问道,“蒋子文,那你说说,要怎么样你才跪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服不了我,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太山府君的声音不大,却每个字很清晰地撞进了大殿里所有人的心里,跪着的亥四七顿时腿如筛糠,不住寒颤,他知道魂飞魄散意味着什么……
蒋子文看着太山府君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想豁出去了,朗声说道,“府君大人,我蒋子文只跪帝君!”
“放肆”,太山府君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我就是地府之主,你一个小小的笔吏,竟敢妄议帝王之事,来人哪,把蒋子文送冥判司,行灭魂之刑,即可执行!”
“诺!”,校尉马上应道,一挥手,两个阴兵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蒋子文就往殿外走。
亥四七一看这阵势,吓得不住磕头,根本不敢停。
蒋子文背着身被两个阴兵拖拽着,看着太山府君变脸比翻书还快,只能孤注一掷,急急忙忙冲太山府君喊道,“同为天孙,他少阳君可以称帝,你为何只能委身阴间,挂太山府君之名?”
蒋子文语气匆忙,但句句铿锵,一字不落地尽入太山府君之耳。
只见太山府君霍地从坐垫上立身而起,厉喝道,“等一下!”
拖着蒋子文往外走的两个阴兵马上停住脚步,转身等太山府君的命令,校尉一脸惶恐地看着,不敢出声。
蒋子文猜到自己说到点子上了,挣脱了左右阴兵的挟制,但身上的绳索挣脱不掉,只能像个木乃伊一样向太山府君缓步挪去,他确信,府君的心事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