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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碧玉刀第3部分阅读(2/2)

敢将这种事说出来!”他叹息着.又道:“现在我就算找到犬子.也不会再叫他到宝珠山庄去了。”

    段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卢九道:“因为他实在不如你,我若是朱二爷,也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你。”

    (八)

    这一带虽较荒僻,却更幽静,湖滨零星的建筑有一些很精致的小房子,绿瓦红墙,带着小小的庭园.远远看过去就象是图画一样。

    走过柳荫时,段玉忍不住道:“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乔三爷的。”

    王飞道:“他见过乔三?”

    段玉道:“若不是他的指点,我又怎么会找到顾道长那里去?”

    顾道人道:“想不到他居然对你不错,这人脾气一向古怪的。”

    段玉苦笑道:“这点我倒也同意.本来他几乎要把我淹死的了。”

    顾道人笑道:“那也许只因为他知道铁水大师的脾气,先让你吃些苦头后,铁水大师看到你也跟他徒弟一样下过水,火气也许就会少些了。”

    段玉道:“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

    顾道人微笑道:“这一带湖面上的事,他不知道的还很少。”

    王飞也笑道:“难道你从未听说过,西湖也有两条龙,一条是这老道,一条就是乔三。”

    顾道人大笑道:“龙是不敢当的,只不过是两条地头蛇而已。”

    卢九用丝巾掩着嘴,轻轻咳嗽着,道:“你从那房子出来后,就遇见了乔三?”

    段玉道:“我还走了一段路。”

    卢九道:“走了多久?”

    段玉沉吟着,道:“不太久,我出来的时候,天已亮了.走到这里,太阳还没有升起。”

    卢九道:“你走得快不快?”

    段玉道:“也不快,那时……那时我正在想着心事。”

    卢九道:“这么样说来,那屋子离这里一定并不太远了。”

    段玉道:“好象是不太远。”

    卢九道:“现在你不妨再想想心事来,用早上那种速度,再沿着这条路走回去。”

    段玉点点头,他忽然发现这种老江湖做事,的确有些他比不上的地方。

    于是他就又开始想心事了。

    想什么呢?

    他想得很多,想得很乱,后来竟不知不觉的忽然想起了华华凤。

    这大眼睛的小姑娘现在到哪里去了?

    她在这件事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仔细想起来,她出现得也很巧.好象一直在跟着段玉似的。

    难道她也有什么目的?

    但无论如何,她对段玉总算还不错.她甚至已经会为段玉吃醋了。

    一个女人若已开始为男人吃醋,那就表示她对这男人至少并不讨厌。

    想到这里,段玉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也就在这时,就看见了那道墙头上还种着花草的矮墙。

    墙头上种着含羞草和蔷薇,沿着墙脚走过去,就可以看到一扇朱红的窄门。

    这当然是后门。

    段王也记不清是不是从这扇门走进去的.但却记得的确是从这道墙上跳出来的,他的赤脚还仿佛碰到了蔷薇的刺。

    他在门外停下脚步,观望着。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那时他走得很匆忙,也没有再回到这里来的意思。

    只不过在墙头上还种着花草的人家并不多,这点他至少还很有把握。

    卢九道:“就在这里?”

    段玉沉吟着,道:“大概是的。”

    卢九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段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迟疑片刻,终于举起手拍门。

    无论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能就这样闯入别人家里去。

    他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个豆寇年华的秀发少女,穿着身月白轻衫,长得很美,笑得也很甜。

    杭州果然是个出美人的地方。

    段玉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谁知道少女既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他是来找谁的。

    她根本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就又转身走了进去。

    这少女莫非就是花夜来的贴身丫环,莫非认得段玉?

    但段正却已记不得自己是不是见过她了.只好跟着她走进去。

    门里面是个小小的花园.有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

    段玉记得今天早上正是从这条小路走出来的,那时路上还有很冷的露水。

    现在他就算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至少已经有八九分了。

    现在他只希望花夜来还留在这里,等着他将东西送回来。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花夜来一直将他当做个老实人,老实人当然绝不会占了别人这种便宜,就—去不回的。

    那少女的身形已消失在花丛中。

    月季花和红蔷薇都开得正饱。

    暮春雨后的阳光.正懒洋洋的照在花上。

    这种天气,谁愿意关在屋子里?花夜来莫非正在园中赏花?段五走过去.怔住。

    他没有看见花夜来.却看见了和尚!

    (九)

    花丛间绿草如茵,一个光头和尚,正大马金刀地跌坐在—个圆桌般大的蒲团上。

    他颧骨高耸,狮鼻海口.顾盼之间,棱棱有威,眉目间不怒时也带着三分的杀气。身上只披着件黑丝宽袍,敞开衣襟,赤着足.手里的金杯在太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光。满园的春色都似已映在金杯上。

    一个比开门的少女更美的女孩子,正跪在蒲团前,为他修剪着脚上的指甲。

    这少女竟是完全赤裸着的。

    在夕阳下看来,她的皮肤比缎子还光滑,胸膛圆润坚挺,—双手柔美如春葱。

    这满园的春花,也比不上她一个人的颜色。

    有人来了,她只抬起头来轻轻一瞥,就又垂下头,专心为她的主人修脚.脸上既没有羞涩之意,也没有惊慌。

    除了她的主人之外,别的人在她眼中,完全就象是死人—样。

    段玉的脸已红了,也不知是该进的好,还是该退的好。

    黑衫僧却已仰面而笑,大笑道:“老九,你来的正巧,我刚开了瓶波斯来的葡萄酒,已经用井水浸得凉凉的,过来喝—杯如何?”

    除了卢九外,别的人在他眼里,也完全和死人差不多。

    卢九居然微笑着走过去,对这种情况,竟似也见惯了。

    段玉、王飞、顾道人,三个人怔在那里,真有点哭笑不得。

    顾道人叹了口气,悄悄道:“你说这里就是花夜来的居处?”

    段玉苦笑着,点了点头。

    顾道人道:“那么这憎王铁水却又是从哪里来的?”

    血 酒

    (一)

    墙头上的蔷薇和含羞草,在微风中轻轻晃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婉蜒通向花荫后的砖砌小屋。

    窗子是开着的,竹帘半卷,依稀还可以看到高台上摆着几盆花。

    段玉记得很清楚,这里的确就是昨夜花夜来带他来的地方。

    但他却实在不知道花夜来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这黑衫僧是哪里来的。

    今天在这里的人,昨夜他连一个都没有见过。

    那白衣垂发的少女,刚才当然也不是对他笑,她认得显然是卢九。

    卢九仿佛也曾经到这地方来过。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好象越变越复杂了。

    黑衫僧叫人只倒了一杯酒给卢九,道:“酒如何?”

    卢九尝了一口,赞道:“好酒。”黑衫僧道:“中土的酒,多以米麦高梁酿造,这酒却是葡萄酿的,久藏不败,甜而不腻,比起女儿红来,仿佛还胜一筹。”

    卢九又尝了一口,笑道:“不错,喝起来另有一种滋味。”

    黑僧衫道:“这酒入口虽易.后劲却足,而且很补元气,你近来身子虚弱,多喝两杯,反而有好处的。”

    他居然和卢九品起酒来,而且还居然象个专家,谈得头头是道。

    不过他还是完全没有将段玉这些人放在眼里,卢九竟似也将他们忘了。

    顾道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贫道也是个酒鬼,主人有如此美酒,为何不见赐一杯?”

    黑衫僧这才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沉着脸道:“你是谁?”

    顾道人道:“贫道顾长青!”黑衫僧道:“你莫非就是那嗜赌如命,好酒如渴的顾道人?”

    顾道人道:“正是贫道。”

    黑衫僧突然仰面大笑,道:“好,既然是顾道人,就给你喝—杯。”

    他挥了挥手,那轻衣垂发的少女,就捧了杯酒过来。

    顾道人只手接过.—口气喝了下去,失声道:“好酒。”

    黑衫僧却又沉下了脸,冷冷道:“虽然是好酒,你却只配喝一杯。”

    顾道人也不生气,微笑道:“一杯已足够,多谢。”

    王飞脸色早已变了,突然大声道:“这酒我难道就不配喝?”

    黑衫憎道:“你是谁?”

    士飞道:“江南霹雷火的王飞。”

    黑衫僧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飞冷笑道:“最多也不过是僧王铁水而已,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喝这杯酒的。”

    黑衫僧突又大笑.道:“好,就凭你这句话,也已配喝—杯。”

    他果然就是僧王铁水。除了铁水外,世上哪里还有这样的和尚?

    那轻衣垂发的少女,立刻捧了杯酒过来。

    王飞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冷笑道:“原来这酒也没什么了不起,简直就象是糖水,喝一杯就已足够了。”

    铁水仰面大笑道:“好,凭你这句话,还可以再喝一杯。”

    王飞怔了怔,也大笑道:“既然如此,就算是糖水,我也喝了。”

    顾道人叹了口气.呐呐道:“想不到你骗酒喝的本事比我还大。”

    卢九忽然道:“既然如此,这位公子就当喝三杯。”

    铁水道:“他凭什么?”

    卢九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铁水道:“他是谁?”

    卢九道:“他就是中原大侠段飞熊的大公子,姓段名玉。”

    铁水冷冷道:“这不够。”

    卢九道:“他也就是昨天在画肪上,将你四徒弟打下水的人!”铁水的脸色变了,质问道:“你为何要将他带来7”卢九却答道:“我并没有带他来.是他带我来的。”

    铁水皱眉道:“他带你来的?”

    卢九道:“他带我来找花夜来。”

    铁水怒道:“那女贼怎会在这里?”

    卢九道:“她不在?”

    铁水道:‘当然不在。”

    卢九道:“昨天晚上她也没有来?”

    铁水道:“有洒家在这里,她怎敢来!”卢九叹了口气,用丝巾掩着嘴,轻轻咳嗽着,转脸看着段玉,道:“你听见了么?”

    段玉苦笑道:“听见了。”

    卢九又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段玉还没有开口,铁水已霍然长身而起.瞪着段玉,厉声道:“你既然来了,还想走?”

    卢九道:“他并不想走,是我叫他走的。”

    铁水道:“你为什么要叫他走?”

    卢九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铁水道:“他骗你,你还将他当做朋友?”

    卢九道:“也许并不是他在骗我,而是别人骗了他。”

    铁水道:“你相信他?”

    卢九道:“他本来就是个诚实的少年,绝不会说谎的。”

    铁水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段玉,突又大笑,道:“好,好小子.过来喝酒。”

    段玉道:“这酒我也配喝?”

    铁水道:“无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能令卢九相信你,这已很不容易。”

    卢九微笑道:“这已配喝三杯。”

    那轻衣垂发的少女,又开了—瓶,满引一杯,用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捧着,脸上带着春花般的甜笑,盈盈送到段玉面前。

    春光明媚.春风轻柔。

    满园的花开得正艳。

    铁水虽然骄狂跋扈;虽然贪杯好色,但看来倒也是条好汉。

    千古以来的英雄,又有几个不是这样子的。

    段玉虽然一直空着肚子;但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忍不住也想喝两杯了。

    黄金杯中,盛满了鲜红的酒。

    段玉微笑着.接过了这杯酒。

    他的笑容突然冻结,一双手也突然僵硬。

    杯中盛的竟不是酒,是血!

    鲜红的血!

    “叮”的,金杯落地。

    鲜血溅出。

    铁水怒声说道:“敬酒你不喝.你莫非要喝罚酒?”

    段玉没有开口.只是垂着头,看着鲜红的血,慢慢的流过碧绿的草地。

    卢九动容道:“这不是酒,是血!”铁水脸色也变了,霍然回头,怒目瞪着那轻衣少女。

    少女面上已无人色,捧起那新开的酒樽,惊呼一声,酒樽也从她手里跌落。

    槽中流出的也是血。

    血还是新鲜的,还没有凝固。

    少女失声道:“刚才这里面还明明是酒,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血?”

    顾道人动容道:“酒化为血,是凶兆。”

    王飞道:“凶兆?这里难道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了?”

    铁水沉着脸,一字字道:“不错.这里只怕已有个人非死不可!”王飞道:“谁?”

    铁水没有回答.却慢慢地指起头,锐利的目光,慢慢的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去。

    这目光就象一把刀,杀人的刀!

    凶刀!

    每个人的掌心都不觉泌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花丛外突然有个人大步奔来,大声道:“花夜来的画舫已找着了。”

    这人光头麻面,浓眉大眼,正是昨天被段玉打下水的和尚。

    铁水道:“画舫在哪里?”

    这和尚道:“就在长堤那边。”

    他随手往后指了一指,指尖竟似也在不停地发抖。

    (二)

    长堤外。

    一艘无人的画肪,正在绿水间荡漾着。

    翠绿色的顶,朱红色的栏杆,雕花的窗子里,湘妃竹帘半卷。

    窗前的人呢?

    春色正浓,湖上的游船很多。

    但却没有一条船敢荡近这条画舫的。

    所有的船都远远就停了下来.船上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条画舫,目中都带着惊慌恐惧之色,竟仿佛将这条画舫看成了—条鬼船,船上竟似满载着不祥的灾祸。

    突然问,一艘快艇破水而米,向这画舫驶了过去。

    铁水双手叉着腰,纹风不动站在船头,黑丝的宽袍在风中猎猎飞舞,距离画舫还有四丈,他的人已腾身而起。看来就象是绿波上突然飞起了一朵乌云,一掠四丈,已飘然落在画舫上。

    湖上的人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

    喝彩声中,段玉也跟着掠了过去。

    他并不是有心作弄。

    他只不过是心里着急,急着想看看画舫上有什么事令人恐惧。

    他看见了。

    一跃上画肪,他就立刻看到了。

    船舱中布置得很雅致,四壁都贴着雪白的壁纸,使得这舱房看来就象是雪洞似的。

    雪白的壁纸上.今天却多了串梅花。

    鲜血画成的梅花。

    一个人就站在梅花下,头垂得很低,一张脸似已干瘪,七窍中流出的血也凝结,胸膛上竟赫然插着一柄刀,竞似活生生被人钉在墙上的。

    刀柄缠着红绸,风从窗外吹进来,血红的刀光在风中飞扬。

    铁水拔刀。

    刀已被嵌住,他用了用力,才拔出。

    血已干。

    没有干的血,只有一滴。

    一滴血慢慢从刀尖滴落.刀锋又亮如一泓秋水。

    好亮的—把刀。

    铁水凝视着刀锋,良久良久,突然大声赞道:“好刀!”王飞也跟了过来,赞道:“的确是好刀。”

    铁水道:“你可认得这把刀?”

    王飞摇了摇头。

    铁水霍然回身,瞪着段玉,一字字道:“你呢?你可认得这把刀?”

    段玉的脸色早已变了。

    他早已认出了这柄刀。

    铁水冷冷道:“你当然应该认得的.我若看得不错,这就是段家的碧玉七星刀!”这的确是段家的碧玉七星刀!也就是段玉遗失在花夜来香闺中的那柄刀!

    刀锋近锋处.还刻着段家的标记。

    铁水的目光比刀锋更利,瞪着他,又道:“你可认得这个人?”

    段玉摇了摇头。

    他实在不认得这个人。

    这个人的脸虽已干瘪扭曲,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生前一定是很清秀的年青人,穿的衣服也很考究。

    刀拔出来后,他的人沿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仿佛也正在仰着脸,看着段玉,凸出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悲愤和冤屈之意。

    他死得实在太惨,而且死不瞑目。

    段玉忽然猜出这人是谁了。

    他并不是从这人的脸上看出来的,而是从卢九的上看出来的。

    就在这一瞬间,卢九似已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已虚脱。

    他倚在墙上,仿佛也快要倒下去。

    惨死在刀下的年青人,莫非就是他的儿子卢小云?

    段玉的心也已沉了下去。

    铁水瞪着他,道:“你到江南来,当然也是为了要到宝珠山庄去求亲的?”

    段玉只好承认。

    铁水道:“所以你认为只要杀了他,就没有人能跟你竞争了。”

    段玉道:“我…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他。”

    铁水道:“杀人用的是刀,不是眼睛。”

    他扬起手中的刀,厉声道:“这柄刀是不是你的?”

    段玉道:“是,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