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书绮道:“自然也有很多女人还是讲理的,伯娘便是其中一个。”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是娘家受丈夫所毁,父亲受丈夫所伤,而且羞愧之下隐山避世不出,纵是再讲理的女人,恐怕也会如此。”
川寒沉吟道:“老光棍脾性确是过了一些,难怪要孤独终老……”他忽地又高叫起来:“不对,不对,你说了,寒亭三士身为武林泰斗,收伏神兵、击退魔教一事又以他们为首,功夫自然无人能敌。师傅纵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
朱书绮截道:“那你便错了,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寒亭三士盛名在外,武功确已超凡入圣,在江湖上称首几十载。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来却只可居于一人之后了……”
川寒当下惊呼道:“你是说师傅?”
“没错,莫师伯天纵奇才,百年不出。他四岁习武,十八岁便将师公一身武技学无余漏,在江湖上纵横一时,未逢敌手,如若天下间武功可称第一的,舍他其谁?”朱书绮凝神仰望,一脸憧憬,片晌才续道:“然师公为人谨慎,恐师伯锋芒太盛,徒招出杀身之祸。于是一番敲定,便令其入世外野岛,潜心习道,以修心养性。”
川寒大吃一惊,显是料想不到:“想不到老光棍竟然这么了得。”
朱书绮笑看他一眼,道:“何止这般。”
川寒诧异道:“这般已是不得了,师兄莫不是要将他吹捧上天?”
朱书绮笑道:“你听我道来,便知师伯能耐。师伯入岛之后,本也寂寞难宣,叵耐岛中尽是深山大泽、幽谷密林,与龙蛇虎豹为邻,与花草树木为伴,又不敢忤逆父命,只得强忍。然师伯毕竟常人不可比拟,意志超凡,独享这灵山胜境、摒弃尘扰之中,竟感悟通天,几列仙班,悟出驻颜不老、与天借寿的修炼之法,取名曰‘龙鱼心经’。”
川寒喃喃道:“难怪这老光棍可活到现在……”
朱书绮故作未闻,继续说着:“师伯三十二岁大法有成故出,与师公商讨了一番,便携同师门中人,一起迁到那处岛中,远避尘世,同修那‘龙鱼心经’。”
川寒沉吟半晌,突然问道:“那岛便是此地?”
“嗯。”
“那这地方的人岂非个个都已经很老了?”他盯着朱书绮,眼中讶异之色大盛,满是钦佩。
朱书绮笑骂道:“你小子无须这般瞧我,我今年不过十六,拜师入门不过六载,习那龙鱼心经也只不过是半年之前的事。”他顿了一顿,接道:“你当那龙鱼心经人人皆可修成?此间只有二人修成,那便是师公与莫师伯了。”
川寒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喃喃道:“还好,我以为此地个个都成老妖精了……”随即又问:“他们不都避世不出,以求长寿吗?为何后来又以重出江湖?”
朱书绮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岂是人力可篡改?莫师伯虽然天性孝友,然那时年纪尚轻,功名心盛,自难养静。便留下书函,暗中出岛,独闯江湖。
匆匆数年之际,无论南北两路剑客,同各派的能人剑侠,只要剑术少有名气者,不败在他手里的很少。莫师伯当时非但悟出通天大法,更将其融入剑道之中,身剑合一不提,更可化真气为实物,借以剑气而伤人于无形。江湖之人,莫无闻名丧胆,见影亡魂。
皆因如此,世人起初只道他与师公已遭仇人毒手,谁想还在人世。故此,寒亭三士之中的姬衡、葛中翰便找上了门,打破了师公养静清福,共讨神兵惹起的祸端。更在此间,姬衡见莫师伯这等不世奇才,一时爱才心切,便提议将独女许配,喜结良缘。”
二人这番交谈,川寒暗自揣测,心中虽然也有遗憾与不忿,但更多的却是对师傅莫道那传奇一般的经历崇拜有加,端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抑,恨不得立马前去求学他那一身不凡的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