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似乎是某种迷乱的欲望。
——厌恶。
但是,就连这样深深的厌恶,也不能表现出来。那若无其事在他面前微笑着的青年,倘若展现出自己病态的那一面,恐怕就会将对方推得更远。
情感就像冰,在水面上,很薄的一层,但是下面的寒意深不见底,因为这样的感情,绝对不能有任何泄露。
浴室的灯被打开,温暖的白色灯光,将浴缸里灌满了温度恰好的热水,然后整个浴室里都弥漫着白白的雾气,就像是某种梦幻,升腾得室内都是朦朦胧胧的水雾。
试探着把手轻轻放进水中,感觉到还未愈合的伤口触碰到水的尖锐疼痛,谢锦赫轻轻抽了口冷气,痛感像是从脚后跟直接窜到大脑。
用湿润的热毛巾轻轻擦,别让伤口沾到水。心理治疗师这么说。
但是不可以,如果不用疼痛刺感呼喊着拥抱,而后理智也在违背自我,渴望着将他与自己相互共溶,唯有愿望不可相分。
他在渴求。
青年的面容俊气,倘若微笑起来,竟带着些女性般的秀丽。不论是温柔时如同山顶降落的柔和三月雨,还是冷淡时仿佛针叶林刺穿雪和灰色天空,那都无疑——
是足以让他心神动摇的姿态。
他本不该产生这样无谓的愿望,渴望将青年那仿佛没有任何欲望的平静面庞沾染上属于自己的绮丽色彩。
所以不可以让他察觉。
不能让他察觉。
真荒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内心的炽热已经贯穿了身体,愉悦感超越了伤口被水刺穿的疼痛,掩盖掉了理智,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是冰凉黑暗,而是瑰丽的温暖红色,暧昧的红色。
下沉,下沉,直到将整个身体都沉浸在水中,感受着环绕着周身的温暖,谢锦赫想着伊文、如同山顶降落的柔和三月雨般的温柔笑容,仿佛针叶林刺穿灰色天空的冷峻神情,握住他的手时手心的温暖,渗透进来的海风一样清冽的气息——
他的呼吸越发粗重。
你总是在看着他。
你看得太过分了。
如此热情地看着一个人,是相当危险的。
可怕的事情,终将发生。
你不应再注视着他……
不要看他,我祈求你。
你为什么和他说话?你为什么看着他?那可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他的一只手伸进了水里,另一只手死死堵着嘴,就算是用力的牙咬,这样的疼在过度的愉悦面前也完全意识不到。
“……伊文……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