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祺!”
    神泉旁,范国庆看到我走来,眨巴着双眼,好奇问道:“我师父找你什么事呢?你们以前难道认识?”
    “……”
    我看着他,眉头一挑,问道:“你不知道?”
    “废话,我知道还问你?”
    范国庆微微一愣,转首看了一眼他师父修炼的小殿堂,所有所思道:“神神秘秘的,他老人家一直就是这样,搞不懂。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观里的大殿堂。”
    “先算了,有的是时间,我姥爷在外面怕等急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也行!”
    走到道观门口,他忽然一拍脑袋,说:“对了,忘了给你说,这几年村里游客来来往往很多,很多人来玩,一呆都是好几天,你家的院子,被村里重新修盖了一番,成了农家院…”
    “什么?”
    我一听,心中马上一股火气冒出。
    是谁做的主,将我家老院子改成什么劳什子农家院,那里的一草一木,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记忆,竟然全没了。
    “什么时候改建的?”
    “去年!”
    去年,记得当初离开昆仑村的时候,姥爷将老院子托付给了焦爷爷,而焦爷爷,去年去世…难道是焦叔的注意?
    顾不得和范国庆接着聊天,我走出昆仑道观,去找姥爷。
    “叔,你老人家都还没吃午饭吧,走,去我家先做会儿。”到了外面,却看到,焦婶已经麻利地将冰棍摊子收拾起来,推着冰箱,招呼姥爷去她家。
    我默不作声,跟上了去。
    “天祺!”
    走过范叔的羊杂汤摊前,他猛地抬头,轻声问我:“大黑呢?”
    “对不起!范叔。”
    身躯一顿,我停下脚步,如实回答道:“他没了!”
    “……”
    范叔脸颊上的肉,明显剧烈抖动了一下,他微微张着嘴,看着我,目光说不出的空洞,无光。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瞬间,跟随焦婶走到村口的姥爷,应该看到了村中老院的情景,暴怒声如雷。我三步并两步,赶了上去。
    转过村口,一个全新的昆仑村,进入我的眼中。
    五年前,家家户户土木结构的房子,此时全都成了贴着白瓷片的平房,房顶上,摆着一个个蓝色的太阳能热水器…
    无暇细看,我目光落向几百米外山坳中的‘家’,发现也是一样,不仅仅记忆中那三间破旧的房子没了,就连门前那二亩地上,也矗立了一个个全新的院落。
    “那个天杀的,将老子的家给搞成这样?”
    姥爷大踏步顺着下坡,走向那个曾经的‘家’,他胸口起伏,气的胡须颤抖,双眼有些发红,如果说当年的院子,承载的是我整个童年的记忆,对姥爷来说,那可是承载着他七十多年的生活点滴。
    “这个……”
    焦婶见状,手无举措,推着扎了蓝白相间大遮阳伞的冰柜车站在村口,随即,她‘啊’了一声,丢下车子,朝王村长家跑去。
    “没了!”
    大踏步跄踉来到全新的‘家’院子旁,姥爷下巴抖动着,喃喃道:“全没了,是那个狗日的做主,把老子的家给搞成这样的…”
    泪水。
    从未见姥爷哭过,今日,却见到了他老人家眼角浑浊的泪水。
    “……”
    看到姥爷失魂落魄黯然伤神的样子,我心中刀刺一般的难受,“姥爷,您消消火…”嘴里说着毫无意义的劝说,心中,一团一团的怒火,熊熊燃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