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文坛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主角一个或是带着j个在某种机遇下变了身,然后验些变身前感触不同的段子。字的写手,下了学散了工,每每打开电脑,敲上j百一千——这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更要涨到一两千,——然后发上去,妥妥地赚些吆喝;倘肯多一篇,便可以得一个勤更的赞誉,或者全勤奖,当睡前撸菜了。如果更到j万字,那就能签个约,但这些写手,多是打零工,大抵没有这样勤奋。只有八爪鱼,才踱进金牌的房间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更。
我从二十岁起,便在起点的变身文坛当编辑,主管说,样子太二,怕侍候不了签约写手,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零工写手,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文章从作者专区提j,亲眼和原稿比对,又亲看着一字不差地上了网页,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cha个软广也很为难。所以过了j天,掌柜又说我g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校字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桌子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主管是一副凶脸孔,写手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杜停杯到店,才可以笑j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杜停杯是零工字而自称勤更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猥琐;鹅蛋脸孔,发丝间时常夹些银丝;一对油光发亮,相映成趣的前额和下巴。穿的虽然是衬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素材”“情节”,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杜,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杜诗“潦倒新停浊酒杯”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杜停杯。杜停杯一上线,所有字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杜停杯,你记录又添上新鸽子了!”他不回答,对站里说,“更两个短篇,要一个小番外。”便排出九百大字。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了宋名和的东西了!”杜停杯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抄了宋家的文,吊着砍。”杜停杯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抄文不能算抄……抄文!……读书人的事,能算抄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帮他扬名”,什么“地沟油”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杜停杯原来也勤更过,但终于没有坚持,又不会放卫星;于是愈过愈鸽,弄到将要太监。幸而扯得一手好淡,便替人家写写评,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评不到j发,便连人和别人未发的稿,一齐失踪。如是j次,叫他写评的人也没有了。杜停杯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抄袭的事。但他在我们站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太监;虽然间或没有更新,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更新,从粉板上拭去了杜停杯的名字。
杜停杯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se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杜停杯,你当真是八爪鱼么?”杜停杯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签约也捞不到呢?”杜停杯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se,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构思情节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杜停杯,也每每这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