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学校为了帮助我们学习外文,人手发了一台收音机。我们的寝室有四个人,平日无聊,或是夜长难眠之时,我们总会拿出一台收音机,播放各种灵异节目。但是,后来发生了奇怪的事,收音机总在深夜莫名其妙地打开,哪怕我们确认它是关掉的。这一切,很难解释。可怕的是,这可以和现在的事件联系到一起。
这是鬼吗?还是什么不寻常的电磁波?
有人说,鬼灵也是一种电磁波。在人们死后,由于心愿未了,他们的大脑在最后一刻将一种特殊的脑电波启动。它发送开,并在各种空间中游走,这便成了鬼灵——一种虚幻却又科学的玩意。
但愿那就是一辆废车中的收音机吧。石块砸在废车的电瓶上,电瓶变形,化学物又产生了电,车上的收音机就响了。
想了许多许多,这个声音除了折磨我的精神外,也没其它作用。所以我决定继续前行。双手在后,两脚在前,我反身挪动起来。当然,为了防止管道坍塌的悲剧重演,我放慢了许多速度。
就这样,我在管道中爬着、爬着,直到光亮再次出现。
这次,它让我不再惊喜,我想,我得谨慎些。
在管道尽头的顶部,有块长方形的通风口。透过变形的铁丝网与空调风扇,我看到上面的天空,它们依然是黑暗的一片。
上面究竟有什么?辐射?尸体?还是战争?
各种不良思绪纷飞着。我的双手撑着管壁,思考了几分钟,我想通了,边缘人不当有这样多的顾虑,还是出去吧。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变了形的铁网一脚踹开。
钻出管外的我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感受到一丝寒意,这不是肖申克的救赎,我也没有因此重生。夜依旧是冷的,我的心也是冷的,我,仍旧是个活着的死人······
~~~~~~~~~~~~~~~~~~~~~~~第二节、上面的世界~~~~~~~~~~~~~~~~~~~~~~~~~~~~~~~
离开了那个诡异的车库和那只神奇的鼬,我的脑中已经彻底乱掉,未知恐惧、莫名惊奇、豁然开朗·····还有这如幻灯片一样“唰”的插进大脑中的震撼冲击。周围什么都没了!再也没有那所废弃的小学,也再没有外头的车水马龙,没有都市嚣闹,没有灯红酒绿,一切都被剥夺了。周围死一般的静,哭喊声,爆炸声,什么都没有。除了散落的挡雨棚、看台椅外,放眼望去,只看到少得可怜零星般闪着的火光。大多数伫立着的废墟被灰黑色覆盖,有的则冒出滚滚浓烟,似乎继续在为那黑暗的天际增色。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shǒu jī丢了,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家”这个字眼在我脑中悄悄闪过。我应该回去看看?!
我摇曳着像一棵老树,为了那个什么也没有,却依然温暖的家,我直起身来,应该说,我只记得那个方向。可是起身再望去,望到的结果却又使我跌坐回地上。那边除了一片灰色,什么也没有,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树木,除了废墟,没有一点立着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我昂起头,双手扯住头发,撕心裂肺地吼起来。喉咙、头皮、大脑的疼痛一并传来,它们持续了很久、很久······疼痛让我觉得活着,活在这个似梦似醒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地震?还是世界大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界末日?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宣泄、折磨加之呆坐了许久,我决定离开这个废墟,往“家”的方向去瞧瞧。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死亡的味道,马路早就已经残破不堪,上面布满了抛锚的qì chē。有的闪着黄灯,有的撞上了路边得树,一片混乱。许多车早已经没电,我到底在下面呆了多久?一天?我满腹狐疑,在一棵断树旁蹲下并观察起来。
车,那车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它死死地绑在座椅上,似乎像个人形。
好在,如同那些车一样,它们都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地呆着。地面上全是碎石、玻璃。既然那边毫无动静。我小心避开面积较大的地表裂缝,走了过去。
一切都很蹊跷,我得提防什么,可我的心一直在死亡边缘萦回,一切恐惧又都显得那么淡漠。算了,小心为上,我走到车前,仔细检查起那些废弃的车。
“啊?!”我喊了起来。
车里竟全是人,不动的人,僵着的人?不?!是死了的人!!!
许多人仍系着安全带,就这么悄悄地躺着,似乎睡着了。我打开车门,摇了摇这边的人,又去推了推那边的,他们都失去了呼吸,连心跳也一点都没有了。
那边有台面包车,后面还带安全椅,椅中还躺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似乎也睡着了。他不哭也不闹,小巧的五官上没了鲜活的色彩,伴随其它车灯的闪烁,孩子的面庞深陷在车厢中,散发出淡淡的灰色气息。一阵悲凉、孤寂的感觉袭了心头。这是人类的黄昏吗?复杂、惊慌、忐忑、混乱?我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一切。看来,世界不只抛弃了我,它还抛弃了所有人······
静止的车,僵化的人······我吸了口冷气,这个无声的世界激起我心中的一丝恐惧。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啪噔”一下,我摔倒在地。不知是什么东西绊倒了我。
双手撑地,我回身望去。地上有位老人,他穿着大衣,身后一辆车的车门开着,他似乎从那边爬到了这儿。老人仰面朝上,平躺着,张着嘴,瞳孔瞪得滚圆,双手却捂着胸口。我解开他上杉的两个扣子,内衣也是被少许渗出的鲜血染红,他死去多时,只是保持着死前的姿势。我瞧瞧我的胸口,也是这样。病毒?还是辐射?什么东西让所有人都死了?
衬衫的血早就变了色,可能我的最终结局也得和这位老人一样。
天气渐冷,夜意又深。我脱下老人的大衣,披在身上。在他的大衣口袋中,我发现一瓶药,是一瓶治疗心脏疾病的药物。可能因为心脏病突发,他从车里爬了出来。
我把药放到老人双手间,让他握紧,然后用手轻轻拂上他的眼睛,为表歉意,我还从旁边货车上找来一块帆布,把他盖上。此时,一种平静、安详的滋味流遍了我的全身。我握了握自己被碎石硌破的手,想,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吧,回到我那个糜烂却又温暖的家,然后跟眼前的人们一样,安静地死在那儿·····
家本来就离这废弃学校不远,但是公寓楼都塌的只剩下钢筋水泥框架,照明系统都瘫痪了,环境已经变得很难辨识。走了一会儿,我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那些毒虫平常寻欢作乐的公寓和巷子,虽然墙都已经变成碎块,但是还能隐约发现那些碎块上的涂鸦。废墟上还有那曾在楼顶白色架着的卫星天线,半埋着,沾着灰,变了形。路边的路灯弯曲倒在地上,前面的消防栓爆了,水不断向外面涌。地面的塌陷让这里俨然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水面上半浮着几具尸体,宽松的衣服配着脖子上的金链——这是周围那几个爱玩嘻哈和滑板的家伙,老乔有时候托他们带点毒品,他们则偷着抠点下来卖给周围的年轻人。看来离家越来越近了,这一带都是老乔和那些帮会成员的huó dòng范围。
我看着水面,水面上隐约泛着蓝色的光。
“咵··咵哒···咵···”
这个时候,废墟中传来异样的声音,因为四周的寂静,这个声音显得很单一,我非常肯定这个声音的方向,仔细辨别,似乎什么东西正刨着那些碎石。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这废墟中一定有什么还活着。或许是生还的人,或许是那只鼬,不对,鼬回湿地去了,根本不是这个方向。我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
顺着那个声响,我来一座塌掉一半的木质小屋前面。小屋旁边的道路已经碎裂,屋院中的草地也像被搅过一样,一片狼藉的样子。声音似乎由小屋的中心传来,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刨挖的声音停住了!我一激灵,这东西发现我了!我马上半弯下身子,躲藏到一个灌木后面。“嗤——嗤——嗤嗤——嗤——嗤——嗤嗤···”这是什么声音?我怔住了,分不清这是喘息还是哆嗦,一种刺刺的感觉瞬间遍布我全身的毛孔。我咬咬牙,握紧手中的石头。“吱~~~~~~~~~~~~~~~”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声音中透着绝望和死亡。我浑身一震,这又是什么?!不过,我确定,这不是人类该有声音。接着,一阵咀嚼声随后传过来,这声音也来自木屋的中间,好像是什么生物用牙齿和爪子在撕扯什么?目标竟然不是我?!我半弯起身子,蹑手蹑脚地从草地和松软的泥土上潜了过去。
观察后发现,两层的木屋屋顶已经倒塌,压到了一楼,四面木质墙体已经倒三面,剩下的一面木墙连着外置防火梯、跳出的房沿和两根承重柱还孤零零地伫着。思考了一会,我决定爬上外梯,一来,可以从高处向中间观察,二来,如果发生什么情况的话可以利用地形进行防守。
木屋的主人也是很细心,连外梯都涂抹过防滑材料,我把石头放进大衣口袋,腾出双手,无声无息地攀了上去。
我悄悄地伏在防火梯上,二楼的门早就在地震中震掉了,一面木墙只留下一个空空的门洞。又向上挪了两步,我探出头,从门洞望了下去。下面光线不好,好像有木质屋顶结构的破片,也有吊灯、座椅、家具什么的。一个砂石结构的壁炉还立着,上面的烟囱已经倒塌。由于壁炉上镶嵌的白色瓷砖倒是稍微起到一点光的反射作用。
带着点惊愕,我发现一个黑糊糊不到两米长的东西正守在壁炉前。这玩意伏在地上,好像还有四肢,它的前爪按着一个手掌大的动物,不停地用“嘴”撕咬。透过它的撕肉声,壁炉中居然还不断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只不过比那声细长的惨叫要微弱许多。黑色的东西把手掌大的动物撕碎,一点点地生吞了下去,进食完毕,这东西又用前肢刨开炉砖掏了进去。伴着“吱吱吱”的声音,一个小东西被掏了出来,看起来好像只有一指长的样子。黑东西毫不犹豫地把它活吞了下去,甚至连嚼都不嚼。梯子上的我看着汗毛倒竖,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面玻璃还是什么相框类的东西从残墙的内壁中砸了下去!不!怎么会这样!我猛地把头缩了回来,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倾斜起来。是墙在倾斜!!!在我攀爬的过程中,或许这墙就发生了量变,三点才能支撑一个平面。我想跳下去,可惜,晚了,身体压着木墙往木屋的中心倒了过去······
一阵混乱和尘埃后,我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完全无法辨认的、黑糊糊的“脸”,真不巧,断墙把我“送”到那个黑色怪物的脚下。啊!我想惊叫,可是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一种强大恐惧挤压着我的大脑,没有眼睛,我找不到它的眼睛!漆黑一片,尖尖的下巴,中间裂开着,鲜血糊满了裂开的部位,它好像有尖牙,但那不是白森森的,是黏乎乎的!“嗤——嗤——嗤嗤·····”哆嗦声!!!就是它!就是这个生物!“啊!!!”我终于控制不住,叫出声来。黑色怪物一惊,倒退了好几步。我全身发抖,不由自主地向后爬去。高压之下,我丧失了自制力,腿已经不受控制,只能用双手拖整个身子向后爬。黑色怪物四肢着地,一动不动,就用它那黑色的“脸”死死地对着我,一些粘液从它的裂开的口中不断流下,唾液?脓水?血?谁**知道!爬着爬着,我的手抓到了什么,一根木头!我回归神来,用尽全力把身体支撑起来,然后单手抡起木头。空气霎时间凝结住了,就这样,我和黑色怪物僵持了起来。
思绪逐渐清晰,我该采取点什么,奇怪,黑色怪物一动不动,只是用没有眼睛的“脸”“直视”着我,它居然给了我冷静下来的时间。
就在这时,“嗤嗤”声戛然而止,黑色怪物面部的裂口更大更加夸张,似乎要包到“脸”后去,尖牙还是倒刺一样玩意遍布了整个裂口,不等我多想,它冲了过来!
左脚迈前,右脚撑地,双手轮木,我使出了棒球打击手的姿势。此时,不远处的黑色怪物四肢猛地发力,一跃而起,向我的面门直直冲来!我用尽全力把木头挥了过去,啊?!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黑色怪物在空中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把身体转体一扭。我击空了···用力过猛导致我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地板狠狠地倒了下去。此时的黑色怪物也刚巧在我身后半米远的地方落地,正当它扭头准备调整攻击姿势的时候。“咔——嘣——”一层的地板轰然塌陷了!
这房子还有地下室!这么多断墙的重量,加上我和黑色怪物落地的冲击,把地震后脆弱的地板压出了一个大洞。我死死地抓住刚才挥动的木头,它横卡在了地板的残条和大洞之间。我十指紧拽,这刻就像吊单杆的运动员般悬在空中。下面一片漆黑,然而黑色怪物却没有死,它融在地下室的黑暗中,发着怪声。我感觉到它在黑暗中飞扑,我双腿一阵乱踹,心想那个手掌大生物的下场。挣扎中,我感觉到手臂渐渐脱力,完了,这下没救了。望着下面的黑暗,我想起地下车库中那个深渊,终究我还是会被深渊吞噬。臭虫!你这只臭虫!耳边似乎传来了老乔嘲弄声,此时的我想起交不出毒资,被老乔和他的手下折磨的情景。不,我不是臭虫,一股反抗的意识冲上大脑,我不能被撕成一块块,死在那无面生物的口中!说时迟那时快,绝望中的我迸发出最后一丝气力,咬紧牙关,把所有力量送到双臂上,双臂慢慢拉起下身,爬上去,爬上去!突然!下身一沉!高度集中的精神屏蔽了黑暗中的声响,黑色怪物跃了起来,裂口的倒刺挂住了我靴子的鞋带。我的肩膀和手臂都已经攀上了木头,腋下和胸口顶着木头,我用没被钩住的那只脚狠狠地朝怪物踢了过去,命中了。一脚,两脚,都命中了,怪物闷哼着,却死活不肯松口,灰尘、木板的碎块不断落下,木板在吱呀作响,这结构可能支持不了我和怪物的重量了!忽然间,大衣的袋子“嘶”的开裂了,袋中有个东西朝脚的方向直直地砸了下去。下面传来“呜~~~~~~~”的一声,不偏不倚,居然砸中了黑色怪物的“脑门”。伴着黑色怪物的抽搐,那东西和怪物一起落入了黑暗中,噗咚一声,像是落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没了动静。
我爬了上去,跌坐在残楼中。脑海中情景重现,挣扎中,大衣的口袋破了,袋中的石头砸了下去,是那块石头和老人的大衣救了我。心有余悸,我不敢停留,轻手轻脚地顺着残破的地板爬了起来。
“吱吱吱”,微弱的声音从壁炉那边传来,壁炉结构还在上面,没有陷下去。我小心爬到壁炉前,只见壁炉里面有个纸盒,纸盒中间不断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我捡起旁边一根木条往里拨弄了一下,吱声稍微提高了一丝,似乎满是惊慌和混乱。我把带血的衬衫脱了下来,披回大衣,随后用衬衫套住双手,往壁炉里面掏去。掏出纸盒,里面是一窝宠物鼠,是仓鼠还是荷兰鼠,我也分辨不出。小家伙们似乎连毛都没有长全,有几只已经死掉了,只有三只还在挣扎。手掌大的那只可能是它们的妈妈,我用衬衫捧起它们,环顾四周,看看有没能用的东西。
在木屋的废墟中搜索了好一阵,只找到一根金属球棒和一个硬壳儿童包。我把死掉的宠物鼠挑了出来,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坑,埋了。又把纸盒折了一下,先用衬衫垫在包里面,然后将纸盒放了进去。
“哐当~~~~~哐~~~~哐当~~~~~~~”突然,地下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我把硬壳包拉上,留出一个出气口,握紧球棒。“嗤···嗤···嗤嗤···”该死的!下面那个黑色怪物还活着!它被困在地下室中,我听得出它的狂怒,这节奏犹如一个地狱恶鬼,正疯狂地撞击着通往上面世界的门。接着又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顾不上这么多,我抄起球棍背上包,跑了起来。脑后传来门框彻底碎掉的声音,我知道,它出来了··········
我奔跑着,虽然我看不到,但我感觉到那个怪物仍穷追不舍,跑着跑着,我在水潭旁停住了,大口喘气,浑身酸软,再也跑不动了。背后就是水塘,我蹲了下来,用球棒支撑住身体。
依旧是那只黑糊糊的怪物,它出现了,没有喘息,也不乏力。怪物痴痴地把又歪又裂的“脸”朝向我,就这么用脸迎着我。
我喘着粗气,思路紧张而又清晰。然而,这次,它没有给我舒缓的机会,带着咆哮,它径直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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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