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上过场暗话,敢情是听那说书先生讲起过,正是“薛仁贵单骑勇擒高句丽神射手”里头的招牌亮子,他当时听得可是心血澎湃,甚感豪迈,故以牢牢记了下来。
此时依葫芦画瓢地借来一用,颇为不搭不靠。但又见他揎拳攘臂,胸挺首昂,马步一扎,俨然又有几分练家子的气势。
“寒儿不得无礼,他乃是你……”莫道急声喝道,然话没说完,便给青年瞪了一眼,制止他往下再说。
“我正有此意,该教训教训你个狂妄小子。”那青年朝川寒上下打量了一阵,冷冷说道。
川寒也并非鲁莽冲动,他是瞧得那青年油头粉面、弱不禁风的模样,料想以他一身牛力,要教训他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哥还不是手到擒来?是以他才肆无忌惮,挥拳就打。
他虽未习武,不懂一招半式,但这一拳当真虎虎生风,拳风凌厉非常。虽是故不以要人性命为前提,只用了五成力道,但如被轰中,少不免一番重伤之灾。
他端得自信非常,一拳正朝他恨极的门面砸了过去。
然而那青年看似压根没动手的意思,依然背负着双手,冷静地盯着他的拳头,动也未动。
对方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反倒使得川寒犹豫起来:堂堂大丈夫,岂能对一个毫无反抗之人痛下手脚?
然而这时欲要收手已然迟了,重拳已离俊脸不过一息之距。
就在川寒呼出“快躲”二字之时,怪事生发了——川寒只觉眼前白影蓦地一晃,那青年就如凭空消散了一般,一点迹象都没了,重拳只击向了面前虚空。
一拳打空,也未来得及惊异,川寒身子便晃了一晃,向前倒去。正是这时,只觉一阵飙风自脚下生起,劲道强之又强,当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刮得抛飞起来。
川寒瞬时人如纸鸢,已在半空。他头晕目眩,脑中骇得一片空白。
隐然间,又感到全身被忽忽拍了数十掌,但掌力绵绵,不疼不痒。须臾间又觉全身一转,头上脚下,落得稳定,呆呆地如经过了一番腾云驾雾。
只见那青年似是一直未动,仿佛那番并非他所为,对莫道说着:“杀龙阴邪算是抑下了,骨子不甚大好,却也勉强经受得住一番锻打。进来罢,我正好有要事与你讲。”说完回头朝川寒看了一眼,冷脸不改,随即便走入了竹楼之中。
川寒魂不守舍般呆立当地,似在判断方才那幕是醒是梦,懵得像块木头似的。莫道在他背后推了一把,道:“你师公不过伸量伸量你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罢了,用得着这般不济么?少给我丢脸了,走吧,记得少时给他道个不是,大丈夫能伸能屈,免得日后讨苦头吃。”
“师公?你是说那粉面小子是你……”川寒一听,当即怪叫起来。
莫道已是走前了一步,未等川寒呼出“师父”二字,便抓起他的襟领,往前拽去,沉声道:“你小子身痒了不是?再敢鬼叫些什么,便连我也保你不住。”
川寒日后回想今日所为,尽是悔恨不及,自骂当时愚蠢如驴。
原来那俊朗的“青年”不仅仅是他师公,而且